“孙灵犀被判处绞刑那日,法场出了点混乱,差点被她给逃掉了,是我断了她最后的生路。”
“……”许溪风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他想,一定和对付其他人一样,早就安排好了。
“宋思君的死也是你安排的?”
“殿下心里面其实是想问宋思君和娄夜同归于尽是怎么回事吧?不用怀疑,也是我做的。”
“为什么?仅仅因为他们也喜欢孙灵犀?”
扈南歌却给出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答案。
“喜不喜欢孙灵犀关我何事?”
“那你……”
“欸!”扈南歌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她总算是感受到失去能力的不便了。
要是她的能力还在,便可以将所有始末全部灌注到许溪风脑海,也省得她一点点去解答。
不过这个世界即将落下帷幕,作为江秋雨人生的最后一场戏,她希望能尽可能唱得精彩一些——
而许溪风便是她为自己精心选择的最佳观众。
“殿下,愿不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
“今日你无论说什么,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殿下看我这样子,还活得了吗?”扈南歌轻笑地瞥了眼自己胸前的伤口。
而那一笑,看在许溪风眼里,更像是轻蔑。
她果然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对这样的伤势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扈南歌向许溪风讲述了一个故事,从孙灵犀到江秋雨,再到她,都跌破他的认知。
“这不可能。”许溪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是一个字都不信。
与其让他相信这些,还不如说这些都是这个疯子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甚至怀疑,这个疯子就是因为自己脑筋不正常,才最终害死了那么多人,还一副受害者的嘴脸。
什么所有人都伤害她、冤枉她,她被欺负得好惨,然后出来一个大魔头,不知怎么住进她的身体里,来帮她惩罚那些恶人……这不是那种最老套的民间志怪故事改编而来的吗?
她不会真以为还有人信吧。
“殿下,我会让你相信的。”扈南歌娇声一笑,下一刻,她猛然抓住了那把剑,一下子洞穿了自己的身体。
许溪风僵立在原地,呆呆望着面前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殿下,别这么害怕嘛,这算不得什么,也一点都不痛呢……”
疯子!该死的疯子!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要吓唬他么!
许溪风重新恢复了冷硬,更加笃定了要杀死面前这个疯女人。
她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太危险了!
“这就对了,太子殿下,你冷着脸的样子可比你傻愣愣的模样要好看多了。”
这句话落下,扈南歌头往下一垂,便咽气了。
“……”
荒诞!闹剧!莫名其妙!
这些字眼交替着在许溪风脑海里闪过。
愤怒消退之后,他心里的悲伤一点点溢了出来。
为他的三弟,为孙灵犀,也为……江秋雨。
是什么让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变得这样的面目全非?
又是什么造成了这一系列的悲剧?
许溪风抽回了剑,扔到了地上。
转过身,茫然地看着周围大殿,难以接受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忽然,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慢慢转回了身。
人已经咽气了,剑也已经拔掉了,可江秋雨并未倒下,仍然站在那里,闭着眼,嘴角似乎还挂着笑。
一股寒意从许溪风脚底板窜了上来。
戒备地等了一会儿后,确认扈南歌不会突然睁开眼睛,复杂莫名的情绪才逐渐涌上心头。
在扈南歌咽气后,许溪风一直避免着去看她那张脸。
可这时候,他想好好看看她。
一个到死都还在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从始至终没喊过一声疼的女人,即便是咽气了,仍然倔强地不肯倒下——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内心世界又是怎么样的?
是什么造就了面前这个冷血无心、可又比谁都骄傲、不可一世的江秋雨?
“扈南歌……”
许溪风脑袋里冒出了这个名字。
她刚才说,她不叫江秋雨,而是扈南歌。
扈南歌,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不,如果真听过这个名字,他一定会有印象。
事实上,之所以觉得听过,那也只是刹那的念头。等一细想,便再也没有任何印象了,更像是没头没脑的错觉。
“!!!”
突然,已经咽气的扈南歌,周身涌出了一团又一团的黑气。
很快整个大殿都被那浓烈的、不知名的黑气所充斥着。
许溪风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对危险的感知本能让他下意识便要跑走。
扈南歌却重新昂起了头颅,眼里散发着耀眼的神采,张开双臂,将所有溢出的黑气全部收了回去——
“啊能力终于恢复了”扈南歌舒坦地活络活络自己的筋骨,满意地看着如今的自己。
“小蠢货,这次是我赌赢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让江秋雨死去,她才能不受这个世界的约束,让能力重新回来。
而他吗?
下一刻,扈南歌闪现在了许溪风身前,脸上带着睥睨的笑容,一只手直接探进了他的胸腔——
“而你,就是这个世界运转的核心和钥匙!”
许溪风还来不及做出应对,便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而《倾城国色:金牌皇妃》世界,在这个时候一点点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