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同样的手法，同样恶毒的意念，打的主意完全是将肖恒晾到明面上，并且以此来激怒官家，若是官家落下雷霆之怒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这人根本不了解内情，肖恒所做的不过是个催化剂，一方面让官家那边稍微思考了一下残害忠良的后果，而最重要的却是说服了秦大人。
秦大人没有按照肖恒的计划进行到摊牌的那一步，他主动向官家低头认错，算是以自污名声的代价换得了自己的性命，并且没有与官家撕破脸皮。
其中的利害关系和各种博弈只有肖恒、两位相爷以及官家身边的人知道。
传这谣言的人并不知道这大宋官场的最顶层已经达成了妥协，这种时候就算他再怎么宣传官家都不会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的，而只要官家不追究，那么这件事对肖恒的影响却是微乎其微的。
“肖公子思考许久，可是有些眉目了？”完颜琴问道。
“当然。”肖恒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说道，“之前就有个小人想要找我的麻烦，我已近差不多查到了……现在从完颜公子口中得知此事，到是让我心中多了份肯定。”
“……那么，恭喜肖公子了。”完颜琴说完，终于将话题拉回到了正途上，“不知那武器铠甲之事……”
“好说，好说。”肖恒笑道，“还是之前的价钱，只是有一点……咱们一手交钱一首交货，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完颜琴愣了愣，没想到肖恒居然会这么说。
一般大宋君子都羞于言利，就算收点银子也是推三阻四的仿佛自己多么清廉一样，像肖恒这种谈生意的风格可真是太直接了。
不过直接也有直接的好处……
“……好，你有多少？”完颜琴张口答应。
“你要多少？”肖恒显得底气很足。
“我要一千套铠甲！五千柄战刀！不知肖公子可曾有货？”完颜琴给了一个很大的数字来试探他。
“……”肖恒微微的低下头，打开手机里的计算器算了一下。
“怎么？有困难吗？”完颜琴有些舒爽，仿佛终于压了肖恒一头似的。
冲压机冲压一次的周期大概需要15秒左右，而再加上走货时的时间，差不多25秒以内就能冲压一次，一次能冲出30片甲页。
以宋代最出名的步人甲为例，一副步人甲由1825枚甲叶组成，那么光在甲页上的耗时就要26分钟不到，再加上其他工序的时间损耗，至少半小时才能出一套铠甲。
肖恒手底下的工人基本上都是早7晚5，中午吃完饭可以休息两小时，总体来说就是八小时工作日……所以肖恒的冲压机一天能生产16套步人甲的甲页。
而完颜琴他们所要的铠甲是骑甲，要比步人甲短许多……所以冲压工棚一天差不多能冲压出30套骑甲的甲页。
如果三班倒的话产量还能翻两番，达到一天90套的水平。
肖恒仓库里有存货要再减去些时间，而考虑到良品率的问题、甲页抛光的时间、手工编织的效率、以及必须留出来一定的余量……
……肖恒算了一会终于得出了结论：“一千套确实是我没想到的，库存也没那么多……所以只能劳烦完颜公子稍等一段时间了。”
铠甲的订单是最消耗工时的了，而战刀反而简单许多……毕竟都是标准化钢板，只要切割成型在经过打磨淬火就好了，如果权利生产一天就能出几百把！
肖恒说道这里，完颜琴点点头道：“好说，好说……”
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我刚刚算了一下，完颜公子大约要等十五日才能……”
“……噗！”
完颜琴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好在肖恒躲得快没被茶水和唾沫沾到身上。
“完颜公子这是为何？”肖恒不解到。
“多久？你说多久？”完颜琴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说……十五日啊？”肖恒终于反应过来了，完颜琴这是被他们的生产速度给震惊到了，“哦我知道了，完颜公子不必如此惊诧，我们的库存比较多而已。”
“……如此倒还算说得通了……”完颜琴不自然的笑了笑。
“那么，我们如何交接？”肖恒问道。
“这个……我会安排人来江南的，到时候你的货物会与江南官家许诺我们的东西一起运往大金。”完颜琴说道。
“好！”肖恒起身送别。
等完颜琴坐着“电梯”下了楼，带人离开了临安大剧院之后，一直在下面等着的李沐白这才凑上来问道：“看公子脸色似乎有些……难道这交易不妥？”
“不，应该没什么问题。”完颜琴皱眉道，“我只是在想……你相不相信那肖恒囤积了上千铠甲、数千的刀剑？”
“我不信！”
“我也不信……但我若是不信那就说明……他能在15天里造出这些东西来。”完颜琴脸色很不好看。
“15天！？这不可能！”
“所以，你觉得他是囤了上千铠甲呢，还是能在15天造出上千铠甲呢？”完颜琴问道。
“这……这……小人不知。”
“唉……”
主仆二人同时叹了口气，随后就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