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恒一行人与宁泉告别后继续西行,不过没走出多远日头就爬到中天了……
抬头看看天色,肖恒拿起大宋地图看了看,发现前方有个比较大的县城,叫做馀干县。
“加快速度,咱们中午在前面的县城吃饭!”
“是!”
随后马车加快了速度,肖恒则回到车厢里与秦小姐研究怎么把现代的吉他谱变成琵琶谱……一时间悠扬的小曲从车厢里飘出来,就连拉车马儿的脚步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些。
正午的时候车队刚好进城,肖恒随便找了个酒楼让他们送些干粮和菜品之后,自己则拿着黄相爷的帖子去了趟县衙。
等肖恒他们撤退的时候差不多也要再走一遍这条路,而走这条路就少不得与这些官老爷们打交道。肖恒事先拜访一下县令总归是没有坏处的,这一方面可以先跟这些官老爷混个脸熟,另一方面也能从县衙收集到一些情报。
可以说每个县衙都是当地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周围有没有山贼,有没有哪些豪强大户……这些信息若是特意去问还真不一定闻得到,但去县衙可就简单多了,甚至都不需要问县令本人就能知道。
肖恒拜访了馀干县县令,与其闲谈甚欢,不过肖恒也没耽搁太久,最后送上四色礼物就离开了,当然跟着肖恒离开的还有两名班长。
“怎么样?探到什么消息没有?”肖恒问道。
“有不少……那些衙役把县老爷屁咕上有几颗痣都告诉我了。”两名班长里姓张的那位答道,“看到我给了银子,那些衙役都争着抢着答题。”
“那么,有几颗呢?”肖恒问道。
“三,三颗……听闻其中一颗足有拳头大,上面还长许多寸许长的黑毛……”老张一本正经道。
“噗哈哈哈……”肖恒闻言一笑,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行了行了,好好给我讲讲周围的情况吧。”
这馀干县近几年风调雨顺,庄稼收成不错,老百姓自然也闹不起来。
这馀干县周围是没什么强人的,偶有被抢也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团伙,而且他们基本都是流窜作案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的。
至于豪强倒是真没有,大户却有那么几个,听闻其中有个叫王麻子的员外不是什么正经路子出身,但最多也就是巧取豪夺,鱼肉乡里是大大不敢的。
再加上这王麻子很有眼色,每次都把馀干县县令喂得饱饱的,有事情的时候他也非常配合,所以这几年馀干县算是没翻起什么大的风浪。
“唔……王麻子……”肖恒稍微皱了皱眉头,“应该不足为虑。把馀干县设为绿区。”
“是。”老张应道。
这一路上被肖恒分为了红黄绿三种区域,参考了后世美军在敌占区的制度。
红色不用说了,肯定是最高警戒——必须全员着甲武器上膛,并且必须配合游骑兵在前方侦察,推进速度也不宜过快。
黄色区域则是必须有游骑兵侦察,但可以不用着甲,武器也不用上膛。
绿色区域就是最低风险区域,可以让游骑兵休息但还是要有前置的全副武装的部队,另外整个车队也可以全速通过。
中午吃完饭之后,肖恒他们就立即出发,离开了这个小县城。
……
与此同时,县衙内,那馀干县县令则也在听取手下们的报告。
“……问了周围的情况,另外问了有没有什么豪门大户。”下面的衙役报告道。
“就没问别的了吗?”馀干县县令有些关心的问道。
“没了。”衙役回答。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馀干县县令挥挥手,那衙役立即退下。
“呵呵呵,大人,听闻这肖公子的手下可是很大方呢,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以现在的银价怕不是快两贯钱了。”
馀干县县令对面,留着美髯的师爷笑道。
“哼,这秦家可是有钱得紧……看了最新的报纸了吗?就这么一张薄薄的纸在我们这都能卖到100钱!”县老爷敲了敲桌子,上面刚刚好摆着一张半个月前的报纸。
“听闻这报纸在临安只卖一文钱一份,那些倒买倒卖的商家可是没少赚。”师爷言外之意这钱也不是秦家赚去的。
“你这厮!吃了人家多少好处?”县老爷笑骂道。
“不多不多,十两纹银罢了。”那师爷也是坦然,直接就说了,“不知老爷又得了多少好处?”
“我这边一两银子都没有!”县老爷嘿嘿一笑,从袖子里滑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来,“但这块镜子怎么也值个几十两吧?”
“听闻此物最早在临安府能卖到千两纹银,现在虽然便宜了,但一百两也是有的。”师爷捏着自己的美髯一本正经的算到。
“你说,这肖恒如此大的手笔,图个什么呢?”馀干县县令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若是他有所图,这事便简单了……”那师爷也叹了口气,“……可就怕他无所图。”
“哦?为什么这么讲?”馀干县县令皱眉。
“老爷您看,这肖恒一行人来到我们县里,先做的不是拜访您而是找了个酒家买了许多饭菜,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找上门来……”
“再看他们打听的事,基本都是沿途是否有匪徒,地方上有没有什么豪强之类的……这怎么看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路过罢了。”
“而那肖恒赠与你我的钱财似乎只是习惯性地随手为之——这秦家在我们这里既没有买卖又没有地产,可不需要老爷出面关照。”
“可若说他是为了积累人脉,却又并没有刻意结交老爷的意思……在我看来他反而更像是为了打听周围的情况这才顺便拜访老爷的。”
说到这里,那师爷就不再言语了,只让馀干县县令自己思考。
“这么说来……人家就没瞧得起我?倒也是,这肖恒手里拿的可是黄相爷的帖子,黄相爷似乎也拿他做子侄来看……”馀干县县令抱怨道。
“老爷此言差矣。”师爷摇了摇头,“在我看来对方反而是尽量的礼数周全……否则为何平白无故送我等这许多银两?”
“……”一时之间,馀干县县令没了言语。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那你说,这肖恒究竟意欲何为?”
“就是因为猜不透才觉着奇怪。”那师爷露出思索的神情,“而且哪有大冬天省亲的?就连北方的金人都消停了……”
“等等!”馀干县县令忽然一愣,“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北方的金人都……”话说到一半,那师爷也愣住了。
两人相视对望了一小会,脑袋里同时冒出来个答案:“难不成……他觉着明年开春事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