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时,爷爷也察觉出了我的眼神变化,却是一声长叹,“林笙,现在也没必要瞒着你了。这个糟老头子名叫林泯恩,他是我那该死的父亲,也是你的太爷爷。”
虽然我已经有了些心理防备,可当这话亲自从爷爷口中说出时,我还是被惊得不轻,以至于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老人……居然就是我的太爷爷林泯恩!?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选择诈死,并且二十年来躲躲藏藏,甚至直到现在都不愿透露他的身份?
“林笙,其实我们并不是本地人,我们的老家是在西南深山,和茹家即是符道同门,也有世代交情。可是我厌倦了道门的是非恩怨,所以在四十年前搬到了这里,只想避世于此。”
对此,爷爷点起了一根烟,脸上愁云密布,“可二十年前,你太爷爷和茹家反目成仇,重伤了他们老祖宗又抢走了他们的降魔杵,逃难到了我这。可他害怕茹家追杀上门,所以趁着念知秋为仇人所害之际,选择了诈死归隐。”
“我本心向安定,不愿过问方外之事,可这老东西贼心不死,又忽悠着你父亲和他学道,所以我一气之下把他爷孙俩轰出了门,只把你留了下来。”
“人算不如天算,他为了这降魔杵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可茹家的后人最后还是找上了门……”
烟雾缭绕间,爷爷说起了我们和茹家之间的恩怨过往,而这一切的源头,最终又落在了这根降魔杵上。
以他的意思,太爷爷岂不成了谋财害命背信弃义之徒?
太爷爷没有否认,他看着茹若初和煦依旧,仿佛爷爷说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而此时,茹若初已经吃完了饭,她擦了擦嘴角的饭粒,也是带着一抹狐疑看向了太爷爷。
太爷爷和蔼说道,“若初,道门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当初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我的苦衷,用不了多久你自然会明白的。”
“对了,你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茹若初是个哑巴,此时那只乌鸦已经不在,她随即打起了手语。
太爷爷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当即一声悲叹,“唉,这个大侄女,这些年来真是苦她了!”
说着,太爷爷蹒跚起身进了里屋,等他在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根降魔杵。
随后,这件被爷爷他们看得比命还重要、天灯机关算尽而不得的降魔杵,竟是被他从容交到了茹若初的手里!
“若初,你和你奶奶苦苦寻到此地,不就是为了这根降魔杵吗,现在我就把它物归原主,你可以走了。”
太爷爷朝茹若初这么说道,可声音里却多了一丝警惕,以至于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茹若初当即起了身,可她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将一滴鲜血落在了降魔杵上。
降魔杵当即震荡不安起来,杵身的符文也随即绽放出暗红的光芒,一股比先前更加凛冽瘆人的阴气磅礴而出!
可和先前爷爷不同的是,从这降魔杵涌动出来的阴气当中,竟然还掺杂着一种祥和而又神圣的气息!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当即鬼啸之音不绝于耳,却又莫名传来一阵诡异的诵经礼佛声。
阴气迅速凝聚,竟是在茹若初的身后形成了一尊古佛的虚影!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一咯噔。
只见这尊古佛通体都由阴气所化,可周身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佛光。
看上去阴森胆寒,却又异常圣洁,让人不寒而栗!
而随着这尊古佛虚影的形成,茹若初手持降魔杵,眼神里的愤怒和哀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浓浓的杀意。
随后,她朝着太爷爷打出了一个手语,却是让太爷爷眉头深皱。
“若初,以你的意思,降魔杵你要拿走,而我全家人的命你也不能留,对吗?”
茹若初点点头。
“看来,我还是我还是低估了你茹家对我的仇恨。”
太爷爷如是说着,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既然这样,那就莫怪我依老凌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