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对琴一样的,我对书法同样知之甚少,只觉得书狂的字迹与书圣几乎一模一样,并不曾看出有其他的端倪。
可是,一旁的琴童画痴却是一个劲的赞不绝口。
“好,好,好!你看书狂这笔墨,已经完全和书圣浑然天成,神韵合一,尽善尽美,这可是历代无数文人所追究的书法至高境界!”
“哼,书狂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本来应该是我先受点拨的,结果让他逞了先,待会要好好跟他算账去!”
“无妨,无妨,你一百多年都等过来了,还急着这一时半会不成?”
“不过你别说,今天书狂这笔墨,跟以往相比可真是惊为天人呐!我都忍不住想让他在我画作上题字了!”
“那是自然,我看从今往后呐,咱们几家人过年的对联就都让他来写好了!”
“有道理,到时候累死这个糟老头子!……”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中,一副由鲜血所书的《兰亭序》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一眼看去,只见由书狂所临摹的书法,与书圣真迹几乎一模一样,但仔细一看又略有不同,其中更留存着来自书狂自身的一层神韵。
多了一丝沧海桑田,多了一份快意人间,虽然是临摹,却又不似临摹,仿佛这本身就是来自书狂的旷世佳作。
“快哉,快哉!老夫右手被废后,本以为已无法在书法上更进一步,不曾想今日有幸一观书圣真迹,令我幡然顿悟,写出了我这一生最杰出的书卷!此生无憾矣,此生足矣!”
看着这副由自己鲜血所临摹而成的书法,书狂酣畅淋漓,连连发出声声大呼,却是一脸的满足与释然,仿若了去生平一大夙愿。
琴棋书画,他们每个人都活了百余年,但道行与同代人相比却显得平庸至极,只因他们并不曾痴迷修道,而是痴迷于琴棋书画。
他们所谓的闻道,并非道法的道,而是琴道、棋道、书道、画道。
从书狂的这一言语看来,显然此时他的书法,已经更上一层楼,达到了他所向往的至高境。
百年夙愿,一朝功成,又怎能不令人心中畅快?
一番话落,书狂的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为了临摹书圣真迹,此时的他已经耗尽了鲜血,身体已极度虚弱。
在画痴骂咧咧的搀扶下,书狂坐了下来,可还是不忘朝彼岸恭敬说道,“姑娘,今日老夫书法之境大成,此番恩情重如泰山,日后若用得着我的地方,老夫定效犬马之劳!”
对此,彼岸微微点头,“好了,瞧把你们这些人给激动的,你放心,这个人情我会让你们还的。”
说着,彼岸转头看向了旁边急不可耐的画痴,“好了,现在就剩下你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也是想要一副绝世画卷吧?”
画痴连忙点头,“姑娘慧眼如炬,立马猜出了老夫心中所想。不过我想要的画作并未绝迹,依旧留存于人间。”
画痴说道,“老夫心中所向,是为清明上河图,以至于久念成魔,早几十年前甚至还为此行过偷窃之事,却被一群世外高人穷追猛打,险些丧了老命。而姑娘你本事通天,如若能帮我取来,老夫定当感激涕零!”
听了这话,我顿时一阵语塞。
以他的意思,感情是想让彼岸去当贼,为他盗取国宝!?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画痴,这老伙计可真是人老心不老,想得还是天真呐!
“偷东西?本姑娘从不干这种龌龊之事,但凡我想要的,直接明抢便是了!”
彼岸如此说着,却是听得画痴喜出望外,可没等他表以感谢,彼岸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对那什么清明节什么图没什么兴趣,你若是真想以画入道,本姑娘给你画一副便是,我在画画上的造诣,可是碾压众生呢!”
听了这话,画痴的笑容僵硬了,一道道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