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前世到底是在干嘛?先是创造了三界,接着又创造了阴阳界,可每创造一方世界,又对这一方世界放任不管,任由其落入其他神明的统治中。
而高辛帝所提到的我的前世宿命,又究竟是什么?
一时间,我的心里却是越想越觉得糊涂了,有些捋不清其中的头绪来。
可不管高辛帝这话是真是假,我对阴阳界本质上是没有感情的,我前来此地的初衷,只是为了三界,而我用不了多久,也必将离开。
“待到暴桀被推翻后,就不能让其他神明继承界主之位吗?”
带着这一想法,我朝高辛帝如是问道。
可高辛帝摇了摇头,“眼下的至暗时代已持续了三千余年,大同之治早已沦为过去,人心亦早已改变。阴阳界诸神早已习惯居高临下,将奴役众生视为常情。现在你即便推翻了暴桀,往后继位的任何一尊神明,都不会让世间再恢复大同,而是会让如此至暗时代继续沿袭下去。”
“而共工虽然刚正不阿,但他生性冲动暴戾,只知一昧的用手中利斧平尽天下不平事,虽有万夫莫敌之勇,却无运筹帷幄之谋,他注定只能是臣子,却成不了君王,否则阴阳界必将毁在他的手中。”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在成为界主之后将他镇压,又以结界封印于他。而我这么做,便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将共工唤醒,让共工成为他们问鼎界主之位的垫脚石。唯有如此,阴阳界才能安定,否则必将引来无穷战乱。”
“暴桀之祸,数千年来我一直看在眼中,我对此亦深表痛心。在漫长的岁月里,有无数的神明前来不周山中,想要唤醒共工,让阴阳界日月换新天,却都被我的力量悉数迫退抑或诛杀。只因他们皆狼子野心,皆有着取而代之成为界主之谋,而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放眼世间,唯有魔神你亲临,才配将共工唤醒,才配推翻暴桀的统治,还阴阳界以大同之治。”
上位者之谋,运筹千里之外。
高辛帝所言,更多的是出于对权力的权衡,对世间安定的考量。
不管是对共工的镇压,还是对如今暴桀暴行的视而不见,都是出于对权力的权衡利弊。
而这一切,无关是非对错,只因每个人所站的角度,所思量的利害关系并不相同。
我对权谋之事向来并不感冒,可因为前世的缘故,又不得不被迫卷入其中。
而高辛帝所提出的这两大条件,无一不是利好于我。
继承前世,重新掌控一方阴阳界的力量,这对我而言本就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未来若再返回三界,乃至归入众生界,阴阳界都将成为我的最大依仗。
既然高辛帝如此相说,我又何须拒绝?
带着这一想法,我随即点了点头,朝高辛帝说道,“既然如此,我同意你所提出的条件。”
“那么现在,我是否可以唤醒共工?”
对此,高辛帝点了点头,“魔神你愿意重掌阴阳界,这是阴阳界之幸事,我身为臣子,又怎有拒绝之理?”
“不过,魔神你现在的力量实在太弱,远不足与暴桀分庭抗礼,且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话落,高辛帝双手合握,一柄神剑在他双手之中应运而生。
下一秒,他手中神剑重重刺下,无尽的神力伴随着雷霆倾泻而下,直朝着我本体汹涌而来!
可是,此时从神剑之中爆发而出的力量,却已不像先前那般暴戾杀伐,相反却是分外的柔和,几乎没有丝毫阻拦的涌入了我的四肢百骸,涌入了我的灵魂。
熟悉的身魂撕裂感再度侵袭我全身,让我感到万分痛苦。
而在这无穷的痛苦之中,来自高辛帝的力量也在迅速强大着我的自身。
在这犹如洪水猛兽的力量冲击下,我只在瞬间便突破了神明的桎梏,一举从上位神巅峰,轻易迈入了至高神之境。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感知得到了几何倍的提升,无穷的神力灌注于我全身。
随着境界的阶梯式增长,神力冲击所带来的痛苦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无比的舒适与安然。
我抬头看向天空,随着神力尽数归我所有,此时高辛帝的身影已在雷云之中逐渐淡薄。
而在这一刻,高辛帝手中神剑已经沦为云烟,他的身影也在缥缈间随时都要破灭。
他停下了手中动作,隔着长空看向了我。
“魔神,我在阴阳界的使命已经完成,待你了去今生宿命,三皇五帝必在众生界恭候您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