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城距朔城有二百里路,骑马的话半日就能到,更何况前往源城捉拿元凶的是骠骑校尉余鸿鸣。
出了无象山,余鸿鸣带着二十将士一路南下直奔源城。
抵达源城郑府后,余鸿鸣在宣读罪名后捉拿了郑老爷、郑二爷和郑三爷,一时间郑府乱成一团,哀嚎声、求情声此起彼伏,最终在余鸿鸣的粗声呵斥中一群女眷停止了哭嚎。
“郑老爷请了。”
起初倒是有家丁拦在府门口,不过见那神色严肃的将士抽出锋利的短刀时,皆被吓得脸色发白、两腿发软。
郑老爷二话未说,缄默不言的上了马车。
“大哥,这可如何是好?”郑二爷心急如焚的说道,他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薄汗,一边焦急忙慌的问道,“可有给魏相送信,大哥可是在为魏相办事,为魏相办事就是在为皇上办事。”
“当时我可是提醒了大哥,此事不能办不能办。”郑三爷揣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嘴里还说着风凉话,“这下可好,进了朔城便是有去无回。”
“你不是一直都觊觎郑家主君之位吗,正好今日我认了罪,你便有机可趁了。”幽深的目光里带着不屑,郑老爷睥睨了老三一眼。
“大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郑二爷素来胆子小,听闻北凉王爱打人板子,他已感到屁股上隐隐作痛,心中更是如鼓锤击面,“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若无人告密,北凉王又怎么会查到木炭上来?”郑老爷面带不善、指桑骂槐的质问道,“前两日,老三可是出过城?”
“大哥,我出城那是为了……”郑三爷突然就不淡定了,情绪激动的反问道,“大哥这是在怀疑我?”
“若非做贼心虚,你又怎会如此激动?”郑老爷阴沉着脸,阴鸷的目光逼问道,“你出城是为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出城是为了给大哥置办生辰贺礼,大哥若是不信可以问二哥!”郑三爷愤愤不平的问向郑二爷,“二哥,我前两日出城可是为了寻那玉观音?”
“大哥确实错怪三弟了。”
郑二爷悄悄的撩起窗帷朝马车外偷看了一眼,正巧撞上余鸿鸣凶狠的眼神,顿时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窗幔就这么滑落下来。
“好端端的送什么玉观音?”郑老爷嘟哝道,并未就此打消心中的猜疑。
“观音送子,我见大哥得三女而不得一子,这才想着将玉观音作为生辰贺礼送给大哥。”
尽管郑三爷说得情真意切,却依然不得郑老爷的欢心,郑三爷原是庶出,郑父在世时对其偏爱有加,私下里留给了老三一些钱财,故而遭到了嫡出郑老爷的嫉妒。
“大哥,同是郑家人,三弟又怎会害大哥?”郑二爷一门心思的都在保命上,“还是想想眼下该如何保命要紧。”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二人。”郑老爷义正言辞的说道,“要杀要剐随他去吧!”
“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郑二爷转而对老三苦口婆心的劝道,“不如三弟将罪都揽下,既能保全大哥与郑府,又能让你母亲的牌位进郑家祠堂。”
他若认罪,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再看大哥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模样,郑三爷便知大哥默认了二哥的说法让他去顶罪。
想来也是,他身份低微,又不招大哥待见,在大哥的眼里,能为大哥顶罪已是他的福分!
郑三爷的心底不由的蒙上了一层阴霾,天下谁人不怕死,他也不例外,只是含冤而死,他心有不甘!
马车里死一般的沉寂,三人皆各怀鬼胎,思虑着该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又能趁机除掉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三人的臆想在见到皇甫啸雲后全都破灭。
“各打二十大板关进大牢。”皇甫啸雲并未面见三人,而是隔着棉门帘说道,他话音强硬带有无形的震慑力,不容许任何人反抗!
霎时间,“哎呦”“啊呦”“哦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幸韵星在屋里听着,俏丽的脸蛋儿上浮现出浮夸的表情,好似她在挨打似的。
“阿雲,会不会将人打死?”
“顶多半死。”
幸韵星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毛笔继续写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