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到邯郸东大门底下的时候。
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抬头看了一眼星象。
载着三公子赢天的腾龙车辇缓慢地路过那个老头的时候。
那个老头一双阴阳眼,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龙息奔来。
赵国邯郸城头顶出现了一片祥云瑞霭。
其中藏匿着一条苍龙,龙头趴在云端正在偷偷地看他。
老头眯着阴阳眼,仰望满天星河,观辰宿列张。
叹息道:
“天地骤苍茫,暗昧大道迷惘。
九郢烽烟茫,江山遥奉国殇。
灵枢已归藏,万宗论道煌煌。
当复吾歌长,心昱千里如光。
乘道游玄黄,观尽辰宿列张。
扶桑弄华芒,神胤劫度八荒。”
“嗯?”
车辇速度很慢的三公子赢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玄而又玄的话。
刻意掀起车帘,盯着那个老者打量。
老者继而看向邯郸城城头,又叹息一段高深莫测之话语:
“天子已死,诸王纷争。
逐鹿中原,乱世七雄。
春秋逝远,寒冬将至。
天下无常,聚散流沙。
逝者如川,天行九歌。”
“哦?”
三公子赢天越发的听不懂了。
赶紧喝止张三停下马车。
腾龙车辇堪堪停在老者前面三米的距离。
三公子赢天赶紧掀起窗帘,对着老者关心道:
“老人家,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赶路啊?
用不用我们送您一程啊?”
“啊?
你说什么?”
那个老者拄着拐杖走到了三公子赢天跟前。
三公子赢天这才看清楚了那个老者长得模样。
那老者长得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五捋长髯,精神矍铄。
三公子赢天看着眼前这个老者似乎想到了一个人。
但是又不是十分确定。
三公子赢天不厌其烦地给那个老者又说了一遍:
“老人家,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赶路。
用不用我们载你一程啊?”
老者歪着耳朵一听,十分欢喜道:
“好啊。
少年郎,那就载老朽一程好了。
老朽要去邯郸的东市见一个朋友。”
三公子赢天赶紧回道:
“那感情好啊。
本公子住的地方距离您说的地方很近呢。
顺路,来上车吧!”
三公子嬴天对着没有眼色的张三屁股上就是一脚:
“还不赶紧去搀扶老人家?”
“不好意思啊。”
张三这就下了车辇,好心主动去搀扶那个老者。
可是老者看了一眼张三,立刻甩着长袖不让张三靠近:
“你离老朽远一点……”
“啊?”
张三莫名地看向了一脸狐疑的三公子赢天。
三公子赢天不解地摸了摸脑袋:
“老人家,怎么了?”
老者指着三公子赢天命令道:
“少年郎,你来搀扶老朽上车。”
张三心说你个老东西还挺会挑人。
三爷搀扶你那是给你面子。
老者瞬间白了张三一眼:
“你骂谁老东西呢?”
“啊?”
张三一下就慌了:
这老东西能听到我的心里话?
老者怒的举起拐杖就要打向张三:
“你还敢骂老夫是老东西?”
“我……”
张三瞬间人麻了。
心说这个老头还真是神了。
担忧不敢招惹这个脾气不小的老头。
只能往一边躲。
三公子赢天当即怒斥道:
“张三,不得无礼!”
三公子赢天赶紧下了车辇,搀着老者上马车:
“老人家。
您为什么不让本公子的仆人搀扶您啊。
这不都一样的吗。”
老者一边上车辇一边解释道:
“那小子是百年不遇的天煞孤星。
谁碰谁倒霉。
老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怎么敢招惹这么个东西。
也就是公子你了。
龙象之气,贵不可言。
寻常人还真压不住他。”
“哈哈哈哈!”
三公子赢天一听就乐了,搀扶着老者上车辇后,对着张三嘲讽道:
“听到了吗天煞孤星!
赶紧赶车,送老人家去东市!”
张三气呼呼地坐到赶车的位置对着前面的烈马马屁股一马鞭:
“天煞孤星?
你们全家都是天煞孤星!
他娘的!
大晚上被人诅咒!”
车辇之内。
三公子赢天赶紧给老人家倒了一杯茶。
“老人家,您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出来啊。
这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老者端着茶杯淡淡一笑:
“这不怪老朽啊。
这邯郸人太过冷漠了。
老朽从楚国而来。
都是别人看老朽老了,主动送老夫一程。
没想到到了这赵国邯郸。
没有一个人主动送老夫。
也就是小子你了。”
老者喝了茶,轻轻地在三公子赢天肩膀上拍了一下。
“楚国?”
三公子赢天盯着老者服饰一看。
袍角细节之处确实是荆楚风格。
只不过难以想象这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者居然能够安全的从楚国荆楚之地。
跋山涉水安全地抵达这里。
故而询问道:
“敢问老人家名讳几何。
本公子还不认识楚国人呢。”
老者冲着三公子赢天神秘一笑:
“老朽……”
三公子赢天盯着老者那纯真的眼神一看。
似乎想到了一个人,心中隐隐觉得就是那个人。
“难道您就是……”
老者放下茶杯淡定道:
“没错,少年郎。
你很睿智,猜的不错。
老朽便是楚南公……”
“果然是您!”
三公子赢天当即给楚南公行了一礼。
按照辈分来说,三公子赢天作为一个楚南公重孙辈、玄孙辈。
应该给楚南公磕头行礼。
这样才显得尊敬。
可是三公子赢天乃是墨家巨子。
楚南公为天下十二圣人。
三公子赢天这个墨家巨子亦是天下十二圣人。
故而只以平辈之利相待。
“赢天啊。
不对,老朽应该说墨家钜子啊、罗网之主。
多谢你不嫌弃老夫这一把老骨头。
老夫知道,即便路过的不是老夫。
你也会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