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房间,苏倾城才幽幽转醒。
挠了挠后脑勺,她呆呆坐在床中,一脸怀疑人生地看着墙壁上已经走到十一点多的钟表。
奇怪,她已经很多年没赖过这么晚的床了。
起身走到外面,沙发上的被子已经叠得板板正正,苏倾城拉开门正要去找人,刚抬起来的脚忽地绊到一个东西,叫她猛不丁踉跄了下。
窝草?
地上被踢到的人明显被惊醒,蹭一下就站起身,睡眼朦胧地瞧着她,好半晌似乎才回一点神:“您醒了?”
“你不会一晚上都在这睡的吧?”
苏倾城不禁瞠目结舌,看了眼房内沙发中被叠的板板正正的被子,又默默看向面前睡的一脸懵逼的元隐。
睡?
元隐一听到这个字眼就感觉自己命运多舛,他要是能睡,哪怕是在走廊都睡的开心,关键是他昨晚一点都没睡,尽是提心吊胆地为房里那俩人守夜,直到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才敢眯一会儿眼。
这一晚,可熬死他了。
苏倾城却不知道。
见元隐如今这副模样,又想到沙发中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只以为他是害怕被傅修远怪罪,昨晚在她睡着后偷摸把被子叠好跑了出来睡走廊。
“瞧你那点出息”
苏倾城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他一眼,踩着拖鞋朝楼下走去。
她饿了。
啊……元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跟上她的步伐。
餐厅内正坐着傅修远,餐食摆在桌上,他一个人在用餐,慢条斯理的动作不失优雅,听到脚步声后抬眸看了她一眼。
“好巧,吃早餐啊。”苏倾城笑呵呵地打招呼。
早餐?
傅修远的眼神像是关爱智障,挑了下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回喉咙了。
“过来吃饭。”
“好嘞”
她一点都没客气,笑嘻嘻坐进餐椅中,担着她如今是傅修远的救命稻草,和这男人相处时别提多自在了。
午餐还算丰盛。
苏倾城想起昨晚的场面,见傅修远从容不迫地往口中送着食物,趣从心来,捏着夹了饭菜的筷子凑到傅修远跟前:“傅先生,不怕被毒死吗?”
傅修远:“……”
前桌前就他两人。
夹了饭菜的筷子递到傅修远跟前,此时此刻她凑过来,睡衣领凌乱微敞,从他的角度能用余光看到一些不可说的画面,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独特芬香一丝丝乱入他的鼻息,他侧眸,就见女孩笑的狡黠,双眼亮晶晶的瞧着他。
鬼使神差的,他低头就把她送到嘴边的青菜吃了。
“额……”苏倾城一脸茫然,瞧着面前的这一幕直接愕住。
薄削的唇将筷子纳入口中,男人宛若浩瀚星辰的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似乎要将她卷入其中,分明正常的画面,却让她察觉出浓浓不正经的味道。
“放心,毒不死你。”
她回神,男人已经若无其事般恢复了正常状态。
哈?
看了看已经空掉的筷子,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她是问,不是在喂吧?
“吃饭。”傅修远似乎并不想跟她继续这个问题,将孔昂盛好的鸡汤递到她跟前。
可不是封她的嘴么?
吃就吃。
鸡汤是特意用中药熬制而成,主要针对她的身体,苏倾城惯于用餐前先喝些汤,垂眸吹了下调羹中香味浓郁的汤便朝口中送去。
只是她心里不平静。
喝着美味的鸡汤,她却无心享受,脑袋里全部都是刚才傅修远咬她筷子的画面,越想,越觉得面红耳燥……
嘭!
忽然楼上传来一道重重关门的声音,苏倾城下意识抬头,只看到了被关上的房门。
是傅母的房间。
原是傅母刚打算出来用午餐,却不想一出门就看到楼下和谐相处的两人,打心底里发酸,扭头就摔门回去了。
苏倾城不难想到这个原因。
不过是傅修远的母亲,她才没有那个义务去体谅,更不可能去忍受傅母给她的脸色,不悦的眼神朝傅修远看去。
傅修远自然懂她的意思。
“吃过饭后带你去苏家。”他说,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带她去了苏家,到时候她就直接在苏家住下,也不必在傅宅受他母亲的冷眼。
苏倾城被傅母一下子搞的没了胃口,傅修远怎么解释是他的,但她心里面就是不爽,筷子不悦地在碗中捣了捣:“你母亲总有一天会知道她这样做是错的。”
“嗯。”
傅修远不反驳。
这般态度良好,倒是让苏倾城多余的话说不出了。
很快用完了午餐。
苏倾城上楼换了套衣服,出来就见傅修远已经整装待发,此刻正坐在沙发中边看书边等着她,深挺有度的侧脸认真而迷人,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收起书本跟着起了身。
“零号在苏家?”
苏倾城也从那一幅美画中回神,直入正题。
之前听傅修远说零号回苏家替代她所不能尽的责任,如今她回去,零号将被放在什么位置,她跟零号撞上又该多尴尬?
还有,她的兄长是否知道零号的真实身份?
她想知道的太多,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傅修远,渴望从男人的眼中看出一切,离家这么多年,她满心都是对傅修远的仇恨,导致她同时也将亲人抛之脑后,心里多少都是愧疚的。
“你想问的是零号在苏家的情况?”
傅修远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有条不紊地解惑:“你大哥和小哥都知道零号的身份,他们只当零号是零号。”
“那他们……有没有怪我?”
“怪你?”傅修远侧眸挑眉看了她一眼,“怪你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
苏倾城也不好意思细说,尤其是在零号那温柔体贴的性格衬托下,更显得她没良心,或许大哥会埋怨她连一个机器人都不如。
“放宽心,你大哥是通情达理的人。“傅修远语声温和,习惯性地抬手去摸她的小脑袋。
刚刚抬起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发顶时,忽然僵在了空中,望着女孩懵懂的小脸,他似乎想到哪些,默默收回了手,垂眸之际眼角划过一抹落寞。
不知为何,苏倾城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划了一下似的。
“主子,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孔昂抱着文件从后面走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