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廷卫指挥使钟瑾仪要管这种事,秦源倒也不意外。
毕竟钟家自老祖起,就世代深受皇恩,从理论上说,只要不卷入朝堂纷争,不犯颠覆性的错误,那么大成国存在一天,钟家的荣华富贵就存在一天。
正因为如此,钟家其实也是皇权的屏障之一,五百多年来他们世代忠烈,谁想掘柴家的墓,钟家就掀谁家的饭桌,刨谁家的祖坟。
所以这种为祸百姓的事既然看到了,钟瑾仪自然就不能不管。
秦源见钟瑾仪意已决,自不会阻拦,毕竟指挥使老婆眼里的浪漫,可能不是陪她去看流星雨落在地球上,而是陪她一起去掀桌子砍人,维护世界和平。
一老一少在前边慢悠悠地走着,秦源和钟瑾仪也在后面悠闲地跟着。
不多会儿,他们便拐入了一个小巷子中,待秦源和钟瑾仪赶到时,却见两人已经不见。
巷子里,倒是有两条土狗和一直黑猫,在打闹嬉戏。
钟瑾仪皱了皱眉,正想说此二人去了何处,却只见秦源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夫人,此处没人,容我亲亲你。”
一边说,一边悄悄给了她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钟瑾仪依托仙气,也隐约觉察出周围的气息不对,于是瞬间明白了秦源的意思。
可是这小混蛋,是不是也太会见缝插针了?
“此处或有人来,不可。”
钟瑾仪虽没有推开秦源,但仍扭过脸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在彩云之上便算了,在街巷之中钟瑾仪表示,她接受的教育和钟家的门面,都不支持她做这种事。
“来嘛,就一下下!”
“不可!”
“谁规定的不可?”
“大成律刑名七篇,第十九款,于外公然宣淫者,杖五十,游街示众。”
“这叫公然宣淫?你让高祖出来说说,这算不算?”
户外接吻而已,谁要是说算“宣淫”,柴莽那厮肯定第一个出来跟他互喷。
昏暗的巷子中,两人便这般呢喃低语。
而就在时,一只黄狗与那只黑猫,悄然跑出了巷子口。
“猫和狗,是那两人变的!”秦源轻声道,“我能察觉出它们身上气息不对。”
钟瑾仪皱着眉,冷声道,“想不到天下竟有此等妖术,此二人断不可留!”
连钟瑾仪都觉得意外,说明这些妖士在平日里并不多见。
说话间,钟瑾仪已散发出大宗师神识,紧紧地跟着那猫与狗。
神识的感应距离是有限的,于是两人又缓缓跟了上去。
不多时,只见那猫与狗便窜入了一处矮墙,进入了一处小宅之中。
秦源差点下意识地就要放纸人了,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现在什么都没有,突然间感觉好生不便。
但见钟瑾仪已悄然跃起,又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小宅的屋顶上,秦源便也跟了上去。
以两人的修为,自能在屋顶上,听清底下人的声音。
只听那小伙子说道,“师父,为何我们每到一处都只收一人,多收两个真的不行么?”
“与你说了多少次,不该问的少问?”老者声音阴沉地道。
“哦,对不起师父,徒儿知错了。不过,咱们现在九十七个了,离九十九还差两个了,只要再过两个县城”
“呵呵,”只听老者阴仄仄地笑了一声,“不必着急,马上就会有的。”
小屋中,驼背的老头嘴角蓦地微微上扬,眼神却渐渐变得阴鸷。
又道,“徒儿,近日你颇是用功,为师便再传你一门戏法,你且看好了。”
那小伙子顿时双眼一睁,露出了贪婪而渴望的眼神,忙道,“请师父赐教!”
驼背老头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张纸,随后又拿出一支妖毫笔,飞速地在纸上作画。
待那画成,小伙子不由心下一惊,面露异色。
画中有二人,正是方才于小巷中“亲热”的那对男女,纸上的两人惟妙惟肖,仿若真人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