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掠空对此没有异议,她知夜十一脾性,倘真心待一个人,便会全力以赴。</p>
当初她远在浙江被病亡,回到京城后方知,那时夜十一便到殷家去闹了一场,可惜夜十一终非殷家人,纵真想为她讨个公道,她父母咬死了她已病亡,纵是静国公府大小姐,也是无可奈何。</p>
按目前而言,杨芸钗确实很得夜十一信任倚重,会担心也在情理之中。</p>
杨芸钗这般实言同她道,严然也未将她当成外人,这让殷掠空有些猜想,她往通前庙后院的月洞门看眼,确定毛庙祝尚在前庙后,她迟疑地问:</p>
“杨小姐是否晓得……我的真实身份?”</p>
“是。”杨芸钗干脆地答道,“自知你,大姐姐便并瞒过我。所以你不必有所顾虑,有话儿便说,同为大姐姐信任的人,我与你,其实没什么不可直言的。”</p>
殷掠空时刻保密着身份,随着对毛庙祝日渐深厚的亲情,她心里的负担也日日渐沉,她独约杨芸钗来,确实有些话儿想问杨芸钗,而这些话儿事关夜十一安危,能不拐弯,她也不想拐弯。</p>
“如此,便好说了。”殷掠空抿出笑,“没想十一对你已这般信任,那么我想说的,或许会令你不快。”</p>
杨芸钗不介意:“没关系,请说吧。”</p>
“你能向我保证,无论做什么,无论有什么野心,永远都不会伤害到十一么?”殷掠空直言平述道。</p>
“野心?”杨芸钗反问,“我能有什么野心?”</p>
“我不管你有什么野心,旁人或许看不出,但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么?”殷掠空道,“甚至十一,你觉得十一看不出来么?”</p>
“大姐姐看得出来。”如同杨芸钗自已所言,她确实也做到了对殷掠空直言:“但我没想到,你也看得出来,我表现得那么明显?”</p>
“不,你隐藏得很好。”殷掠空摇头,“可倘若你真没野心,只是想平淡地生存下去,当时你便不会散尽家财,只为了进静国公府。第一回十一不准,第二回十一准了,倘换做旁人,约莫在第一回失败后,便也放弃了,可你没有。你有野心,同时你也有这个资本。杨小姐,你并不简单。”</p>
杨芸钗有些震惊,她倒是未曾想过,从未见过几回面的殷掠空居然能这般了解她。</p>
“不管我有什么野心,只有我还在大姐姐身边一日,我的野心便不会出现。”杨芸钗做出承诺,“我可以答应你,纵日后我与大姐姐各自婚嫁,相距咫尺或天涯,也不管我的野心会做到什么程度,只要对大姐姐有害的,我都不会做。纵那时会付出我的性命,我也绝不会做出一丝一毫伤害大姐姐的事儿。”</p>
殷掠空目送着杨芸钗芝晚坐上夜家大车离开,直至拐角看不到,她方慢慢走进土地庙。</p>
刚进土地庙,便见坐在香案后的毛庙祝对她笑得暧昧非常,真想当做看不见,可偏就毛庙祝已起身离开香案挡在她跟前。</p>
“这杨小姐不错!与你年纪也相当!”毛庙祝嘿嘿笑道。</p>
殷掠空义正严辞道:“叔,人家才八岁!”</p>
毛庙祝不以为然:“那怎么了?夜大小姐也才九岁,你不是一样对人家夜大小姐痴迷得不得了么!”</p>try{ggauto();} catch(ex){}
“叔既然晓得我心中已有夜大小姐,那还同我提什么杨小姐?”殷掠空边道边往后院走。</p>
毛庙祝跟上不死心地劝道:“夜大小姐那就是天上的明月,你够得着么?”</p>
殷掠空闻言停步,头一抬,满是星光的夜幕上一轮半月立落她眼中,明亮眩目得让她心情愉悦,她点头:</p>
“嗯,她是天上的明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