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蒙拐骗进不了基地。
但是,无论怎么说,墨倾的变装和成功过面试,都让闻半岭对她刮目相看。
“我觉得,”闻半岭真诚建议,“你去什么部门都行,没必要跟着戈卜林浪费时间。”
“他怎么招惹你了?”
“……”
一提这个,闻半岭就垮下脸,什么八卦、好奇、惊叹,都消失无踪,表情臭臭的,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墨倾耸了下肩。
正好,电梯停了。
墨倾用密码开了门。
“回来了……”闵昶听到动静,过来打声招呼,结果一见到墨倾,表情就僵住了,半晌才迟疑地问,“你,不会是我祖宗吧?”
“嗯。”
墨倾将黑框眼镜摘下来,气场突变。
方才那个温柔内敛甚至有些拘谨的女生,转眼功夫,就变成了一身张扬气场的女王。
这跟变身没什么两样。
闵昶:“……”
这天底下,真是什么事都能发生。
他服了。
彻底服了。
*
有沈祈在,墨倾的入职手续办得很顺利,没引起一点怀疑。
至于某人……
别说怀疑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身份。
但是,江刻一直没联系她。
她也没主动联系江刻。
……
周五的下午,澎韧跟往常一样,去江刻那里汇报行程。
汇报完,澎韧眨眨眼,好奇地问:“江爷,周末不加班吗?”
“嗯。”
“唉。”
澎韧叹了口气。
“怎么?”江刻眼睛眯了眯,眼神略带打量。
“哦。”澎韧说,“我本来想约墨小姐吃顿饭来着,但她给拒绝了。”
江刻问:“什么理由?”
澎韧低下头:“忙。”
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借口。
“反思一下。”江刻语气不冷不热的,却跟冷刀子一样,直接捅向了澎韧的胸口,“她为什么不乐意见你。”
“……”
澎韧捂住胸口,疼极了。
江刻没继续捅,给澎韧留了点情面,换了个话题:“把下周一的时间空出来。”
“好的。”澎韧乖乖点头,转而问,“江爷有别的安排吗?”
“参观一下各大研究部。”江刻不疾不徐道。
澎韧应是,拿起笔和纸打算做笔记,继续问:“哪几所?”
顿了顿,江刻目光从签了名的经费申请表上扫过,吐出两个字:“随机。”
澎韧:“……”
你这不是非得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么。
澎韧在心里腹诽,但不敢讲出来。
*
闻半岭不知怎的就跟墨倾较上了劲。
——哦,大抵是“队长不该输给外编”的骄傲吧。
总之,为了证明自己也有“角色扮演”的能耐,连续几天,闻半岭都在训练“保洁员的专业能力”。
他一个人研究了市场上各式各样的保洁用具,天天在家里实践,两百平的房子由得他造,从早到晚,没完没了。
闵昶早出晚归的,都要被他折腾疯了。
墨倾时刻都想暴揍闻半岭。
但,忍了。
终于熬到了周一。
墨倾换上了新形象的装束,架起了那一副黑框眼镜,成了安静又死板的“女书呆子”形象,掩盖了所有光彩。
她出门上班时,再次跟闻半岭撞上。
闻半岭惊奇地跟在她后头:“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可能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结果气质、形象、感觉完全是两个人的情况发生?!
墨倾被他吵得不耐烦,说:“训练。”
闻半岭诧异:“训练?”
“任何类型的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墨倾简单明了地说,“多观察,多记录。”
“就这样?”闻半岭不太信。
“给学费了吗,就学?”墨倾斜乜着他。
“……”闻半岭那种别扭劲儿又上来了,脑袋一偏,非常犟地说,“嘁,我还不爱学呢。”
可是……
“犟”不过三秒。
在走出大楼时,闻半岭终于憋不住了,靠近墨倾,小声问:“多少钱啊?”
“……”
墨倾无言地看了他三秒。
然后,加快步伐,走了。
懒得搭理他。
闻半岭贴了个冷脸,站在原地,气了半天,结果一看时间,又赶着去上班了。
——不就一个角色扮演吗,他才不会输给墨倾呢!
——就她从女王假扮书生的跨度大?难道他从少爷降级成保洁员,跨度就不大了吗?!
*
第九研究部。
作为一家成立不到七年的研究部,不似总部那般处于市中心地段,选址有些偏。
墨倾转了三趟车,用了一个半小时,才赶到研究部。
她去报到。
不一会儿,就有个穿白大褂的青年来接她,皱着眉看她一眼,都没细细打量。
他直接问:“你就是新来的天才博士?”
“嗯。”
青年自我介绍:“我叫尚南,也是助理。”
“哦。”墨倾点点头,有些呆板地朝他伸出手,“我叫江默。”
尚南看了眼她的手。
皮肤很黑,还粗糙,让人没一点兴趣。
尚南很敷衍地跟她的手碰了下,然后就转过身:“跟我来吧。”
他嫌弃地用手在白大褂上搓了搓。
在跨出门时,他嘀咕了一声:“死人一样。”
他的声音很轻。
隔了一段距离,正常人是听不到的,但不巧的是,以墨倾敏锐的听力,正好能听到。
墨倾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距离,尚南拐弯时,正巧遇上刚将脏水桶和清洁用具放在地上的闻半岭。
闻半岭低着头。
——他迟到了,刚挨了一顿骂。
尚南瞥了眼闻半岭,嫌弃地皱起眉,刚想躲远一点儿。
这时,墨倾出了手。
一颗小碎石子从墨倾指尖弹了出来,精准地弹到尚南的小腿上,尚南腿上一麻,旋即袭来一阵剧痛,他立即伸手去扶身边的人。
闻半岭当即一躲。
尚南伸手扶了个空,整个人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他左腿又感觉到一阵剧痛,当即整个人悬空,直接往地上一扑,整个人跟脏水桶和脏拖把等滚在一起。
脏水桶倒地,里面的污水倾泻而出,在地上蜿蜒成河,一路蔓延。
“哎哟哎哟!”
闻半岭咋咋呼呼一叫,整个人飞快往旁边弹开,躲避着水流的同时,闪到了墨倾身侧。
他斜了一眼墨倾,低声说:“你可以啊,刚来就搞事。”
说完之后,他也没等墨倾白眼,大叫一声“我去找拖把”,然后就飞奔离开了。
逃得飞快。
尚南这么一摔,知道自己的惨样,真想就这么倒地不起,可躺着也不是一回事儿。
在他两次试着起身都无果后,他愤怒地回过头。
见到仍站在原地,似乎不知所措的“江默”,尚南顿时怒火中烧,没来由地骂道:“你个呆子,不会拉我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