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爷忙什么我可不知道,但肯定很忙倒是真的,我在那里呆了两日,就看他几乎是日出而出,日落方回,回到府里边儿也是与人说事儿,要不就是看书写信,……”
这些情况鸳鸯也是从金钏儿和香菱那里知晓的,倒也不是假话。
“怎么,你家姑娘如果记挂冯大爷,可以写信托人送去呗,我看冯府那边估计也是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人去那边儿,托人把信带到那边交给玉钏儿就行。”
鸳鸯笑着建议。
一直到紫鹃走了,鸳鸯才冷下脸来,瞅了一眼那边树丛后,“出来吧,紫鹃走了。”
却见一个丰壮高挑的女子从树荫后钻了出来,径直走到鸳鸯面前,“这一个个小蹄子,姑娘们都还没嫁过去呢,却都一个个都知道护主了,鸳鸯,你去永平府看冯大爷了?怎么你也要跳高枝儿,给冯大爷当通房丫头去?”
被对方粗鲁直白的言语给弄得脸红耳赤,鸳鸯却又不好发作。
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家生子,都知根知底,司棋就这豪莽性子,仗着自家外婆是邢夫人陪房,有些骄狂,不过司棋对一起长大的几个,包括鸳鸯、紫鹃、袭人几个倒也挺仗义,本人也没什么坏心眼儿,和她那个外婆是两样人。
“司棋,我给不给冯大爷当通房丫头,也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至于紫鹃和莺儿护主,那关乎人家一辈子的事情,不该么?”鸳鸯没好气地道:“你又来作甚?”
鸳鸯还没想到过司棋来的目的,之前在永平府听金钏儿话里藏话,还以为是说三姑娘探春,压根儿没往迎春身上想。
看了一眼鸳鸯,司棋估摸着这丫头恐怕还真不知道有些内情,这府里边知晓此事除了姑娘外,也就只有自己和平儿。
平儿和鸳鸯关系密切,司棋还以为多少会透露一点儿风声给鸳鸯呢,但现在看来平儿的嘴巴还挺严实,鸳鸯似乎并不知晓。
鸳鸯不知晓,司棋就不好随便挑明了。
毕竟这事儿虽然冯大爷口头承诺了,但是这突兀地去了永平府让自家姑娘一下子像丢了魂儿一般,成日里在缀锦楼里一步不出,郁郁寡欢,人都清减了不少,看得司棋都替她着急。
“没事儿,就是觉得你几天不见,一问才知道你去了永平府给冯大爷送东西,老祖宗可真的是把冯大爷当成咱们府里边的东床快婿了呢,只可惜林姑娘和宝姑娘都不是正经八百贾家姑娘呢。”
司棋的话让鸳鸯有些纳闷儿,这司棋没头没脑地来说这些做什么?
“不过鸳鸯你若是要过去冯府,那倒真是好事,冯家日后家大业大,肯定免不了添丁增口,这荣宁二府当初两位老太爷才搬到京师城来时,府里才几个人?现在多少人了?没个像样的管家人可不行,看看赖家一家人把咱们府里祸害得,几年都对得要缓不过气来,这大户人家都得要个知根知底的人来管着,否则又得要走咱们府里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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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仔细打量了一眼司棋,若有所思,“司棋,你这浪蹄子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平素里你可懒得来我这里一趟,今儿个来了却和我说这些不着调的,弄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究竟想说个啥?”
司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来说这些也有点儿不沾边儿,好在她脸皮够厚,也能稳得住场面,“行了,我就说过来找你说会子话,没想到遇上莺儿和紫鹃这两个小蹄子撕扯,对了,冯大爷去了永平府,那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鸳鸯其实这会儿已经感觉出来了一些什么,但也不好挑明,毕竟这也关乎二姑娘的名声,要给冯大爷当妾的话,这还真不好说,大老爷怎样想,老祖宗又怎么想,特别是林姑娘和宝姑娘当嫡妻,怎么贾家女儿却给人当妾?
虽说出身不同,但是这对比起来,还是让人有点儿不是滋味。
“就是冯大爷在那边情况怎样。”司棋也看出了鸳鸯起疑心了,她本来就是莽性子,也知道鸳鸯品性值得信任,“我家姑娘也想问问,你别用那种眼光看我,难道我家姑娘非得要嫁给孙绍祖那厮才合你们意么?我倒是支持姑娘勇敢一回,别啥都忍着憋着,到最后吃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