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想不起自己上一次见王熙凤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有大半个月吧?
之前王熙凤那无精打采的晦暗模样,还有随时都系着一条病里用的白色发带,让人总觉得像是要卧床不起一般,弄得秦可卿心里都有些发酸。
蒙古人打到了顺义城下,弄得城中一日三警,人心浮动,秦可卿见老爷和大爷也都是一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知道问他们也毫无意义,还不如去二婶子那里去讨个准信儿,她知道王熙凤的二伯父便是昔日京营节度使,现在也是登莱总督,有这些关系,王熙凤的消息肯定要比别人灵通许多。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二婶子一下子就变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起来了?
秦可卿未曾有过夫妻敦伦生活,自然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是王熙凤精气神极佳她还是看得出来的,而且看她那神色气息,肯定是心情很好才会有这样的状态。
“可卿,快来坐,平儿,赶紧去给蓉哥儿媳妇倒杯枫露茶来。”王熙凤亲热地拉着秦可卿的胳膊上炕,“小红,把那大火盆儿再添几块大炭,然后给我拿过来,这屋里跑一阵风便能冷下去,离不得火盆。”
林红玉赶紧把那象鼻三足鳅沿鎏金珐琅大火盆给碰了进来,一进来便是一股子热气蒸腾的感觉,便是隔着一丈远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热力。
大火盆儿一放进来,整个房间里顿时就热乎了起来,王熙凤还怕秦可卿与宝珠一道走过来,外边儿雨夹雪,能冻入人骨,又让丰儿去取了一个汤婆子过来,让秦可卿暖暖手。
见王熙凤这般殷勤热情,秦可卿一时间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但心中也还是有些感动,“婶子,侄儿媳妇那里当得起你这般……?”
王熙凤幽幽一叹,“可卿,现在我可不是你婶子了,我也不是琏二奶奶了,这阖府上下虽然还这么喊,但我也知道,不过是喊顺了口,或者是怕我颜面上过不去,所以……”
“二奶奶说哪里去了,大家都知道这荣国府若是离了您,只怕早就要捉襟见肘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便是有几个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那也是极少数,府里人大多还是知恩的。”宝珠含笑宽解道。
“宝珠,你这张巧嘴倒是挺会安慰人,和瑞珠那闷葫芦丫头简直是两样。”王熙凤打趣道:“可卿,你这两个丫头倒是选得好,上好的搭配,比平儿这丫头强。”
“奶奶可千万莫要这么说,奴婢哪里能和平儿姐姐比?”宝珠吓了一跳,“平儿姐姐在咱们东西两府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才,怕是也只有鸳鸯姐姐才能和平儿姐姐比肩了。”
平儿在一旁也赶紧摇头:“宝珠,你这小蹄子,我可没得罪你,你这是把我架在火炉上烤啊,这要传出去,府里人不是得笑破肚皮?”
一阵寒暄之后,王熙凤和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便笑着拉着宝珠的手,“宝珠,走,金陵那边送来些夏季里用的芙蓉簟,我瞧上去甚是精美,你替你家奶奶挑选一下,拿两床回去,也好夏日里用。”
宝珠心领神会,知道两位奶奶有要事商量,虽然心里讶异,但是还是其身边跟着平儿出门去了。
见这副情形,秦可卿倒是越发好奇这位二婶子找自己要商计什么事儿来。
“坐吧,是不是心里在嘀咕我这是要找你做什么谋财害命的勾当?”
王熙凤一声浪笑,丰腴的身子裹在那洋红色的金花绣边裹绿闪心袄子里,更显得那身子珠圆玉润,掩盖在长裙下的肥臀在蜂腰下呈现出一个巨大葫芦形,连对这些方面不太关注的秦可卿都忍不住望之心动,难怪这位在荣国府里也是招人眼目,这男人要看到这副情形,哪里还能挪得动眼珠子?
“婶子若是瞧得上我这不中用的,只管拿了去,要谋财害命,我也没这本事,我自己没财,我这条命,也无人看得上。”秦可卿自我解嘲地翘起嘴角,“就怕谋财害命都轮不到我身上来啊。”
“哟,可卿,你这风流袅娜的妖娆样儿,哪个男人见了不目不转睛,恨不能吞入嘴里去,却还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王熙凤格格娇笑,突然间探手袭胸,“我见犹怜啊。”
胸前蓓蕾被王熙凤突然抓住,秦可卿惊得差点儿从炕榻上蹦了起来,猛然一挣扎,才逃脱魔爪。
虽说对方也是女人,但是秦可卿却是从未经历这等事情,吓得心中砰砰猛跳,却觉得这二婶子好像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放肆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