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也泰然回视:“当然不会,我一直奉行这句话,若是真情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算是我送给你的吧。”
“若是真情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元春反复吟诵着这句诗,一时间竟然有些痴痴出神的味道,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冯紫英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替苏轼的半句诗添了一句不伦不类的前缀,居然就能让元春也这般动容痴迷,可见这个时代的诗词歌赋对于这些女文青们是具有多么大的杀伤力,几乎就是无往而不利,连元春这种在宫中多年的女子一样不能免俗,当然疯子与那个也清楚自己着就爱掐大好处地结合了她现在的心境,所以才能一举破防。
许久之后,元春才终于平静下来,“紫英,你知道么?其实我和舅舅一直有联系,……”
冯紫英微微一惊,“王子腾?”
“嗯,几乎每个一两个月,他们都会通过抱琴和我联系,在宫中和宫外都有他们的人,能随时联系到我。”元春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他们想要了解的情况也和你当初说的差不多,我估计也许他也是想要在合适的时候用某些方式来激化寿王和福王礼王以及禄王之间的矛盾,然后闹得不可收拾,最后达到搅乱朝纲的目的吧,……”
冯紫英想了一想,微微点头:“嗯,虽然我不认为他能达到目的,他们太高看了这几位的本事能力,也高看了他们对朝廷的影响力,皇上有五个儿子,朝廷只需要明确一点,谁听话,谁就能坐上那个位置,我相信无论是寿王还是福王礼王亦或是禄王恭王,还有他们的母妃们,都会变得比谁都老实听话,,当然,这也的确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好方法,反正没什么成本,就算是失败了,也没有太大影响,他们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小把戏上,……”
“也许吧,也许我在他心目中也就是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无关紧要的角色吧。”元春不无感伤地自我解嘲道:“只可笑我还以每年心思觉得我自己既是贾家人,也是王家人,甚至还幻想过如果南边儿获胜,我舅舅会成为从龙之臣,也许我就能跳出这个樊笼,……”
冯紫英倒也没有一味诋毁踩踏王子腾,想了一想才道:“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南边儿若真的能取胜,王子腾也许就能弄个兵部尚书或者重开大都督府当大都督,你们就成了废弃后妃,打入冷宫或者另辟偏地搁置,王子腾把你弄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义忠亲王没那么蠢,更关键的是,南方没有获胜机会,所以前提不存在,一切都是虚幻,……”
元春摇头,清泠一笑,“不用安慰我了,我明白,也许现在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是么?”
冯紫英不再言语,只是深深地捧起对方脸颊吻下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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