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令早已经发出去了,此时的固原军已经进抵咸阳,骑军只需要半日就可直抵西安城下。
只是这节奏还得要掌握好,莫要让这帮乱兵听得消息突然怂了,退了回去,那就尴尬了。
「乱兵已经为了都司衙门。」
冯紫英一进衙门前院,汪文言已经迎了上来,「不过都司衙门关门闭户,谢大人不肯见面。」
「这厮就这点儿胆量」冯紫英又好气又好笑,「就这怂样还敢当指挥同知,我都替他脸红。」
汪文言也是无语,早就和谢震业打了招呼,让他只管当面迎接,不怕惧怕,可事到临头,这家伙又怕了。
不过这边也早就有思想准备,这样也好,就看乱兵敢不敢冲击都司衙门,若是敢,那也好,冲击都司衙门,那怎么都是造反的姿态,固原镇大军进城顺理成章。
若是不敢冲击,那就需要有人在其中引导往巡抚衙门这边来,只要到了巡抚衙门这边,那一切就好办了。
就在冯紫英一干人在巡抚衙门里坐等局面变化时,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西安府衙门以及其他三卫的主事人也都在密切关注着这突如其来的兵变。
西安府衙门的衙役们都已经簇拥到了都司衙门近前,只是看到是西安后卫这帮兵痞闹事,也都显得束手无策,若是寻常乱民,自然是铁尺棍棒一阵暴打,但是这是卫军,而且黑压压的一大片,自己这点儿人手连给人家填牙缝都不够。
「诸位爷,这是怎么回事儿何必如此呢,有什么话,不如请上官来都司里边说就是,这般行事,岂不是乱了章法?」
胆子大一点儿班头都已经看出来形势了,这帮兵痞似乎就是冲着都司衙门来的,并没有要烧杀抢掠的意图,也就壮起胆子挨着边儿问道。
要说这西安四卫一两万号人,驻扎在这西安城里也都几十年了,久而久之大家都更多的把这帮人当成了城中居民,一直到他们今日穿上了大周卫军的衣衫,才让人意识到他们还真是当兵吃粮的角色。
「哼,都司这帮上官哪里管得了我们的死活,成日里只会作威作福,一会儿要我们出城去送死,一会儿要拿我们以前的粮饷说事儿,我们在这西安城里本本分分地都几十年了,何曾像边军那样没事儿就闹饷,怎么反而还成了软柿子好捏了」
一个把总叉着腰吆喝着「那一帮子御史们成日里揪着咱们折腾,都司一帮人不闻不问,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们怕御史把他们屁股上的屎给揪出来,就指望着那我们那点儿事儿去扛事儿,正好当个替死鬼,这天下哪有这样的理儿?「
「可都司里的大人们好像不愿意出来啊,你们老在这里闹腾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还是先回营去,敦请上官们来商榷吧。「
班头还是好心好意想把这帮兵痞们给劝回营中去,毕竟这帮人乌泱泱一大片怕不是上千,现在情绪还不激动还能稳得住,可要等到不耐烦了,再来几个煽风点火的,闹出事儿来,那就麻烦大了。
「回营回营了谁还管我们死活,今个儿若是不能让都司里的人给个说法,咱们就要去巡抚衙门讨个说法「把总声音突然提高,「都司里的人都说他们管不到察院的御史,那巡抚大人总能管得到吧巡抚大人来了咱们西安城这么久了,咱们这些当兵吃粮的还没见过呢,那咱们就舍得一身剐,要见一见巡抚大人呢」
这嗷了一嗓子,立即就引起了周围士卒的呼应,都开始闹腾着先要冲击
都司衙门,都司衙门不给说法,就要去巡抚衙门闹事儿了。
班头一个激灵,这可就闹大了,在这都司衙门还行,去巡抚衙门如何能行?
只是这却是由不得他,伴随着一阵阵的呐喊,几乎要把都司衙门的大门冲破,但是这都司衙门依然是大门紧闭,无人出来应答。……
「来了!」严阵以待的亲兵看着从都司那边汹涌而来的卫军,段喜鹏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一帮只会窝里横的废物,连城都不敢出去打一仗,居然还有脸在这里闹腾,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这么足的底气来巡抚衙门闹事儿」「他们本来没这个底气,不过知晓后边有人给他们撑腰,于是他们也就壮起胆子来了,毕竟有人出了银子嘛。」冯金昌也是一脸轻蔑,「纯粹就是一帮不长心的傻子,任由人戏耍,也不想想来巡抚衙门闹事儿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涌了过来,段喜鹏手按腰刀,向前一般,沉声怒吼:「巡抚衙门重地,未经允许,踏入三十步之内,以造反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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