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处在自己这个位置上,他也的确不好太过于积极主动了。
自己现在已经太招摇了,二十出头的正四品,现在更是执掌一方的陕西巡抚,古往今来有几个,大周朝还没有个,再说绝才惊艳,难道说这大周朝就只有你冯紫英一个人能干事儿?
如果还要事事插嘴置喙,只怕就真的引来很多人的憎厌了。
现在的冯紫英只能熬,只能等,或者说只能在陕西这边踏踏实实做好自己能做的。
夏收已经开始,今年虽然算不上是丰年,但是比起去年前年来说已经好了不少,加上在土豆番薯上的推广,不求丰收,但求能把灾民饥民的问题彻底稳定下来,不至于再度演变成流民乱民,冯紫英觉得自己就算是成功了,也算是对朝廷有一个圆满交待了。
冯紫英能做的就是给兵部张怀昌去信,提醒他立即注意山西镇和大同镇边墙外的土默特人、鄂尔多斯人以及丰州白莲,同时也要让他和刑部、龙禁尉沟通,关注北直隶和山西境内的白莲教活动情况,防止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还不仅止于此,宣府蓟镇边墙外的察哈尔人,辽东的建州女真,都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发难,但这么一说就显得太泛泛了,没有重点了,察哈尔人和建州女真本来也一直是防范对象,这等时候去专门提醒,没有人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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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昌接到冯紫英来信的时候还是有些重视的,毕竟冯紫英能专门为这桩事儿给自己来信,说明肯定是有确凿证据。
「丰州白莲和我们内地的白莲有勾连,这桩事儿我记得去年紫英还在顺天府时就和刑部与龙禁尉都交涉过,刑部应该专门为此事有一个调查小组,但后来好像就没有音讯了。」
张怀昌示意专程进京来的孙承宗入座,「稚绳,你怎么看?」
目前兵部左侍郎一职空缺着,徐大化请辞后空着,而右侍郎却有三个,当然这三个都是加挂衔,所以不受数量限制。
一个是熊廷弼,以郧阳巡抚加挂兵部右侍郎,一个是冯紫英以陕西巡抚加挂兵部右侍郎,还有一个就是他孙承宗了,以兵部右侍郎率领北线军团驻守山海关和辽西。
此番孙承宗入京来,一方面是催讨粮饷,一方面也是张怀昌招其来进行商讨。
偌大兵部,就他一个尚书,左右侍郎人选迟迟没定,便是他也有些着急,但是如果不是合适人选,张怀昌又不太愿意。
「紫英既然专门来信,肯定是有所察悉。」孙承宗沉吟着捋须,「冯段两家都是边地豪族,与土默特人和察哈尔人内部都有往来,丰州白莲处于土默特人地盘上,有所动作就避不开土默特人,紫英多半是通过土默特人内部打探到了一些内幕消息,素囊因为顺义王位之争一直对朝廷不满意,如果被人收买也属正常,而柴国柱手中现在可用之兵不多,有抽调部分南下,所以这一点不可不防。」
张怀昌皱眉:「可如果山西镇不出兵,晋南乱军更为猖獗,汾州和沁州都已经被攻入,将会危机太原了,山西那边一日三报,朝廷现在腾不出手来了
,大同镇那边杨元也是一直叫苦,不肯派兵,稚绳,你手中······」
「大人,北线军团这几万人,你要抽调肯定可以,但我和紫英的担心都很一致,就怕这是一个长线连串之局啊,素囊,丰州白莲,察哈尔人,建州女真,还有咱们内地的白莲教和晋南乱军,就像一条无形的线串了起来,这还没算南边这些情形,北线军团驻扎辽西就是防范努尔哈赤作祟,赵率教不断上书说曹文诏行事鲁莽,难以服众,万一辽东出事,我们没有预备队啊。」
孙承宗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这一次他来也就是要和张怀昌说一说他对辽东局面的担心。
曹文诏和赵率教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赵率教得到了杜松、刘綎以及祖家这些辽东本土武将的支持,曹文诏这个总兵已经当得很
艰难了,这样下去内讧内耗,一旦建州女真发难,将是一场大的灾难。
孙承宗希望说服张怀昌,趁着局面尚未恶化,尽快对辽东镇内部进行调整,要么将曹文诏调走,要么就要把赵率教、杜松这一帮子本土武人打散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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