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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星域和希灵并肩作战,共同进攻深渊的大门,已经过去了……嗯,其实也就二十来个钟头——我们昨天才回来,这是刚睡了一宿。别看这次打仗看着虎头蛇尾没在外面耽搁太长时间,可给人的压力是真不小,我们一家子除了浅浅人人都是身心俱疲,回家之后基本上啥都没干净睡觉了,这早起要不是小乌鸦在房顶上打鸣动静实在太大,我还真不想起床。
话说那只傻鸟打鸣的毛病还没改呢么?她是雌的啊!
我在床上躺着发了一会怔,看着上方熟悉的天花板,看看四周熟悉的家具,看看身上盖着自己熟悉的被子,再从被罩里掏出自己熟悉的那只人偶小姑娘,迷糊了半天才确信自己已经回家,并且回到了日常的生活中。
每次都会这样,不管在外面呆的时间是长是短,只要一出远门,回家第一天肯定会有这样一种不真切感,就好像思维总是跟不上环境变化似的,即便回到家中脑子里也总是轰轰隆隆地回响着战场上的炮火声。我始终认为这也是虚空生物的惰性在起作用,不过林雪跟珊多拉都认为我就是脑子慢……
浅浅是唯一不认为我脑子慢的,因为她的脑子压根就没跟正常人一个频道过……
我呼了口气,脸上挂起笑容,回到家中所带来的踏实感很快就冲淡了头脑中还不断回荡的战场杀伐之声,心情转好之余我甚至忍不住把手上抓着的小人偶凑到面前,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不过这小家伙还是没醒,兀自在那睡的昏天黑地。
大概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她都睡不好觉吧,根据她能把自己睡到被罩里的睡相我就能判断出来。
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一个需要上发条的家伙为什么还要睡觉。
起床,穿衣,收拾床铺,在小人偶打着呼噜的情况下给她梳好头并且把她摆在枕头上,一切都是这么轻车熟路,虽然简单,却是最能让自己安心的日常生活。我收拾完屋子走向盥洗室,看到有个小不点比自己醒得还早:叮当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正在那兴高采烈地刷牙,看到我晃着膀子进来小东西高兴地上下翻飞:“阿俊阿俊,叮当的牙膏又吃完了!”
我默默地抓住叮当,用指头肚给她擦掉脸上的牙膏沫子,不知道第几次语重心长地教育这个生活常识比较混乱的小不点:“牙膏不是用来吃的……”
“哦,”叮当带着快活的神气抖抖翅膀,从我手里挣脱出去在空中绕着八字,“那阿俊给叮当弄可以吃的牙膏好不好?”
我耸耸肩:这也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想办法哄这个蠢萌蠢萌的三寸丁开心。
安薇娜已经把早餐准备好,看到我下楼她才去厨房里端出饭菜来。小幽灵在这个家呆了多年,已经知道主人们的生活习惯:每次家里人“出差”回来的第一顿早饭基本上都是没法把人凑齐再开饭的,因为说不准一帮身心俱疲的家伙会赖床到什么时候,所以每次她都会这样不厌其烦地为我们每一个人一遍遍地加热饭菜,收拾碗筷。我在餐桌旁落座的时候看到莉莉娜已经把饭吃到一半了,这个伪萝莉女教皇在屁股底下垫了一大摞圣经坐在餐桌旁,嘴里叼着半根油条,一边嚼啊嚼地一边在那发呆,看到我跟叮当露面,她举起手中油条例行公事地跟自家上帝打招呼:“感谢女神赐予信徒的油条跟豆腐脑。”
叮当高兴地在空中飞舞一圈,笔直扑向桌子中央的果盘:“感谢莉莉娜给叮当留的葡萄干!”
你看看人家这人神关系,你看看人家这宗教氛围!这叫一个和谐,这叫一个互敬,要天下所有宗教的信徒都跟他们的主神这样对话,那……那兴许人类的宗教文化从石器时代往后就该断代了……
我看着莉莉娜跟她家上帝在那愉快地互动,然后突然觉得今天家里好像有哪不太对劲,认真琢磨了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诶,叮当那堆小伙伴呢?!”
想必大家还没有忘记叮当把她的姐妹们招呼到家里做客一事,那个做事马马虎虎的小家伙写了封没有日期的邀请函,然后一口气发给了整个神界所有生命女神,这直接导致我们家和影子城变成了生命神系的第二分部,每天都有无数的野生叮当通过神界-希灵直达通道来来往往,有的是来家里做客,有的则干脆就是看别人都来于是也跟过来凑热闹,考虑到这帮小不点一旦行动起来就无法无天的天性以及神族诡异的时间观念,我初步判断叮当这次“聚会”起码得持续个三五百年,而且很有可能从今往后生命女神在影子城里都将变成常见物种——不过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那帮野生三寸丁呢?
“大部分都临时回神界了,”叮当举着个葡萄干沿着桌子小跑过来,在我面前的豆浆碗里蘸了蘸边啃边说,“因为有很多伤兵要处理,女神姐姐把所有的见习生命女神都叫回去练习技能……”
我差点一口豆浆喷出半米去:把见习生命女神叫回去练习技能……迦迦这行事风格颇有各大医院护士长的威仪啊!
“都走了啊?”我环视客厅,之前感觉到的那种违和感果然是家里太安静导致的:平常那帮三寸丁在家的时候可不安分,别看一个个只有巴掌大,她们上蹿下跳起来规模也不亚于熊孩子。你们知道前阵子我每天得把她们从犄角旮旯里往外救多少次么?这帮小不点在沙发底下跑两圈都有可能迷路……
“没有全走,”叮当继续着她葡萄干蘸豆浆的诡异吃法,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大部分回神界了,过几天再回来,还有一小部分在家里闷着没意思,都去阿瓦隆玩了,最后还有……”
叮当刚说到一半,我就感觉身后的座椅靠垫动了动,然后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三寸丁从椅子缝里钻出来跟我们打招呼:“呀,末末跟你们说早安!开饭了啊?”
“最后还有像这样爱睡懒觉的,”叮当这才继续说下去,“基本上都在沙发缝或者什么别的地方睡觉,也有可能钻在衣帽架里……啊,葡萄干掉下去了!”
这时候那个自称末末但我始终想不起来家里什么时候多这一号的野生叮当也蹦到了桌子上,她从盘子里抱了个花生米,学着叮当的样子在我的豆浆里蘸起来,我一愣神的功夫就听到她也惊呼一声:“呀!花生掉下去了!”
“呀!葡萄干又掉下去了!”
“呀!枣干掉下去了!”
“呀!蜜饯刚掉下去了!”
“呀!叮当也掉下去了!”
就这几分钟的功夫俩小不点的状况就出了一堆,我好好的一碗豆浆就这么变成八宝粥了,而且里面还泡着个叮当……这得算荤菜吧?
这时候安薇娜从洗衣间飘了出来,我一眼就看到她手里捏着好几个湿漉漉的三寸丁——其中还夹着一个小小乌鸦,我顿时挺惊讶:“你替小家伙们洗澡来着?”
安薇娜尴尬地举着手上那几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不点:“我把架子上挂的脏衣服洗了——结果里面钻了好几只……”
话音刚落她手上的一只三寸丁就醒了过来,小不点抬手跟叮当打招呼,一张嘴就吐出好几个泡泡……我越看越觉得这一幕眼熟,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上次被这么洗的是叮当来着。
“看来大家都已经跟叮当一样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呢。”正在餐巾纸盒里打滚擦身体的叮当探着头对我说道,满脸都是兴高采烈的神气,我默默无语地看着这个小家伙,心想叮当是拿姐妹们的缺心眼程度来衡量对环境的适应度的么?这言下之意就是在我身边呆久了容易更缺心少肺是吧!
等吃完饭我在客厅里发了会呆,心里纠结着今天到底是给自己放一天假还是干点什么正事,最后想了半天我才记起还有件事没干,于是掏出钢笔,又顺手从小泡泡的作业本上撕了张纸,开始用抓心挠肝的字体给父神写信:
“吾友星臣:
展信佳。自上次一别,如今已有……好像也没几天,反正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