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番空降新伦州,自始至终都忽略了:这些人,在国战前就是与白桦生死与共的战友,如今更是受白桦提携,分布在重要岗位上。
韩雪濆奋力挣脱开来,大踏步走到白桦面前指着他鼻子骂:“你放肆!”
“啪!”白桦打掉韩雪濆的手指头:“再加一条:藐视官员!”
毕竟韩雪濆是被武继昌吩咐代管理事处的,所以两名干事没有下力束缚他,让他挣脱开了。
何为贵瞪了那两人一眼,两人面露羞愧,赶紧上前把韩雪濆紧紧摁住,还有人跑楚清那借绳子。
“白桦!你放肆!你狗胆包天!你已被停职,竟敢缉拿本官,你凭什么?本官要告你!”韩雪濆奋力挣扎,无奈两名干事下了死力,他只能跳着脚骂。
“啧啧啧,就说你有病吧!”白桦嘲讽道:“你本就应该是戴罪之身,以什么身份查问楚宅?”
韩雪濆:“凭什么我就是戴罪之身?我有什么罪!”
白桦:“你代理期间,武大人殒命,你说你有什么罪?!”
韩雪濆:“姓白的!你血口喷人!武大人殒命与我有什么干系!他是你们害死的!你、你、也包括你!”
韩雪濆愤怒地吼着,用下巴逐一点着白桦、魏诚毅和楚清。
最后点向楚清时略有犹豫,但还是坚定地点了下去。
魏诚毅:“韩大人,请慎言!话说出去容易,收回去可就难喽。”
韩雪濆:“怎地,心虚了?我敢说出你们就不用往回收!你们嫌疑最大!你们不服被停职,因此怀恨在心……”
白桦打断:“放屁!韩雪濆,你真是含血喷人哪!武大人明明因公殉职,证据就是那人刚刚说的经过。”白桦指指刚才回来报信的人,那人是武继昌的亲随,直到现在还惊魂未定。
白桦继续说道:“而你不顾事实、没有依据、胡乱攀咬、陷害同僚、禁锢无关人等,武大人已经遇难,你却为了脱罪抹黑武大人,让他死后的名声还要受你荼毒!”
韩雪濆:“我怎么抹黑武大人了?武大人是我的恩师,我的贵人,我岂会抹黑他!”
白桦:“韩雪濆,你好意思说武大人是你的恩师、贵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恩师、贵人的?
武大人办事一向讲究‘规矩’,常说的话就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规矩是什么?作为密侦司的一员,得知道说话办事要讲证据!你说我们害了武大人,证据呢?
没有证据就胡乱行事,你的恩师、贵人就是这么教你的?不是抹黑是什么?
武大人明明因公殉职,怎么,你是想说武大人死在矿场不是因为调查王女下落?而是与人结怨而死?
武大人哪,你可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最后这句话,白桦又说得跟唱戏似的,声情并茂。
艾玛,官原来是这么当的啊,长见识了。
楚清诚心地学习。
看看人家白桦,既充分肯定了武继昌讲规矩、讲原则,把他树立为密侦司的楷模,又直接把他的“舔狗”划到对立面去。
这都是学问啊!
就是便宜武继昌了,算了,不跟死人计较!
“还有啊,”白桦又补充:“我停职倒是有文书,你暂代可一直没有出具相关的手令!名不正、言不顺哪。”
韩雪濆急了,他是武继昌内定的代理官,真没有书面证明,但是不能承认啊,此时必须强硬,把人先唬住:
“你放屁!放屁!我暂时接管新伦州理事处是经过胡指挥使同意的,没有手令怎么地?不信你问胡指挥使去!”
白桦点点头:“这样啊,我会核实的,不要激动嘛!那你具体的官职呢?你以什么官阶对我等下命令?
我帮你数数啊,宋大人,正五品;楚清,从五品,还是三个头衔;我白桦,停不停职也是从五品;黄老大人,告老了也是从三品待遇。你凭什么对平级和高级官员下令?
而且,在你暂理期间,让武大人出事,以至丧命,不去武大人殒命之地调查,却来包围楚宅,何故?
你想调查,寻求配合,我等自会酌情相助;你禁锢楚宅,强制审查,谁给你的权利?
说你诬陷、渎职、滥权、藐视官员,冤枉你了?”
转头又对楚清“教训”道:“别没事儿瞎配合,你是官员,得讲原则!”
楚清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您教训的是!”
真是涨学问。
两世都没做过官,没人教是真不行!
院子里武继昌带来的这帮手下都听迷了:到底是配合还是不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