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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中心的一个破渔船里,水毛毛拿着一面小铜镜,对着大张的嘴巴照着,镜面都有些花了。
“我说你端稳点!这tm能看清嘛!”水毛毛叱喝旁边的人。
他身边跪着一个人,左手托着一个浅到几乎成平板的碟子,碟子很小,只有巴掌大,里面是一个比碟子口径还粗的蜡烛。
蜡烛只剩下不到一寸高,烛芯很短,周围是满满的蜡油,稍稍喘口气,蜡油就滴落下来。
烛光都是聊胜于无,还能照清楚什么?小破铜镜里的嘴巴看起来黑洞洞的。
水毛毛嘴张得久了,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唏溜溜……”水毛毛把口水吸回去,骂道:“让你端稳点!”
端着油碟的是个女子,她的左腕肿得快和膝盖一般粗了,手腕的一侧布满了凝固的蜡油,而新的蜡油又流淌下来。
受伤的左腕和右肋,让她无论如何也跪不直溜,背面看去,上半身竟如蛇般扭曲,昏暗的烛光下,竟像温婉的舞蹈剪影。
只是脸上化作老妇的妆容,被疼痛的汗水冲刷得有些令人不忍直视,烛影的映衬下好像长了四只眼睛。
从被俘虏到现在,这女人除了没吃没喝,并没有遭什么大罪。
这伙抓了她们的人,一下午好像就干了一件事:把死了的人扒光光,然后在脚上绑大石头沉到水底。
据说,这样看上去人好像是站在水底的,叫做“种水草”。
她亲眼看着每隔一段水域,就在水最深的位置往下种一棵“水草”。
现在,除了她自己,还剩下两棵“水草”没有种。
“帮主,快点的吧!太沉了,船上可不能弄这么些人,船底的窟窿进水太多了。”问茶卖水的后生提醒道。
“你个猴崽子,多大的窟窿能进那么多水!”水毛毛还在照镜子。
“我的爷爷唉,拳头大的窟窿,还小嘛!?”后生叫候泽,偏就被水毛毛叫成猴崽子。
没办法,后生只好到处吹嘘:“人送外号‘猴崽子’。”人至贱则无敌嘛!
“啪!”水毛毛的小铜镜拍到侯泽脑袋上:“拳头大的窟窿,拳头堵呗!看那俩谁的拳头合适,嗯,剁下一个来堵船底去!”
拖着蜡烛的女子就是一抖。
还不如直接拷打审问她呢,这么东一句西一句的,但凡不是傻子,都会根据他们的对话去脑补画面,太邪恶了!
侯泽感觉到光线抖了一下,就看向蜡烛——下面的女子,眼睛一亮:“帮主,这个拳头大小合适!”
烛光抖得更厉害,蜡油不停地往下滴落。
“这个不行!”水毛毛一口回绝:“这个肉皮儿嫩,老子还准备割成小块钓黄鳝哪!你们不是都想吃煎鸡蛋的吗?多钓点黄鳝给你们换鸡蛋吃!”
“帮、帮主!您还是审问我吧,我什么都说!”那女子的眼泪和着汗水把眼睛下的皮肤冲得干净些了,她努力挤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来。
这船上都是男人,是男人就不会不对女人动心,何况,她对自己的“原始资本”很是自信。
可惜了,满脸满身的脏污、身形因为疼痛而扭曲,完全没有展现出曼妙曲线,还有,浑身一股子汗臭味,还有被踹那一脚时失禁造成的腥臊……
水毛毛倒是没什么,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啥玩意儿没见过啊,活的、死的、半死不活的、全须全尾的、半拉咔叽的、芳香扑鼻的、腥臊并御的……
侯泽却没忍住干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