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看了看手中的过山风,过山风也扭头看李虎,估计是商量谁来下口咬?
小宝讷讷:“让蛇咬……”
李虎:“哦,好的!”说罢把过山风靠近偷包贼。
偷包贼想哭啊:“你还想知道什么,倒是问哪!你不问,我咋知道要说什么!”
小宝:“你刚才怎么教那些人的?”
是啊,刚才他还给那些乞丐出主意的,让他们知道啥说啥,想起啥说啥。
偷包贼:“我对他们不了解,就是加入他们混混而已,人多好混饭吃嘛。”
李虎:“为什么选择加入死捻子,不是活捻子?”
偷包贼:“死捻子都跟我一样是贼偷啊,活捻子那套我看不惯。又不是没手艺!”
偷包贼一边按摩着自己的胳膊腿儿,一边回答,“手艺”这个词说得是相当自豪又自然。
小宝:“你有手艺就自己干呗,为什么要加入他们?我猜,你们都要向长老‘上供’的吧?”
偷包贼很是善解人意:“你想问‘穷家行’的规矩吧?行,告诉你!就当还你点心了!
‘穷家行’有个行主,是谁、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外面那些叫花子说的都没错,这个行主很神秘,没人见过;
这个行主呢,在京都立了两大长老,由这两大长老发展各级其他地方的长老,这些长老们再分管各地的叫花子;
叫花子需要向长老上缴‘辛苦费’,长老再向大长老上缴,大长老再向行主上缴;行主只要管着两个大长老就够了。
除了叫花子们自己坑蒙拐骗、偷盗抢劫来的财物,大长老还让‘穷家行’的人去闹事,以此来收‘黑钱’,各地都是如此;
比方说:每当有人要办酒席,他们就要向‘穷家行’交一定的钱财,并讨回一张木板刻印的符咒式的黄色纸条,
上书‘富贵同享、衣食无忧’八个字,贴在门口,这样以免叫花子们的滋扰,使婚丧诸事得以顺利进行;
收来的钱还会给当地的衙门一份,所以,官府也就没有人去管那些叫花子,办席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要不就是干扰店家生意来强行收钱,还没有最高限制,但甭管生意大小,最低不可少于十个大钱;
这还不算完,店家给的不合理的、或者说他们不满意,可是要再来的,明天接着来,直到给到他们满意为止,不给就天天在那耽误人家生意。
再不就是在闹市拦在小姐或夫人的马车轱轳下,装做被撞伤了,然后一群叫花子来闹,钱给少了绝对不行,不然就骂得人家毁名声;
或者去渡口、码头上假装搬运货物,然后受伤,勒索钱财,不给就抢人货物;
这些才是‘穷家行’的大宗钱财来源。”
小宝听得憋气,这是不但拐卖儿童、剥皮,还各种碰瓷,真是无恶不作了!不禁问道:“那就没有官府管他们?”
偷包贼说了:“有啊,当然有,虽然有些地方的官府被打点好了不会干预,可也有正直的青天大老爷;
碰上这样的,那就长老出面喽,长老搞不定,就报告给大长老,大长老要是也不行,那就行主呗。
反正只听说过干不下去的官,还没听说哪个当官的把‘穷家行’干趴下呢!没这本事,我也不会加入他们!”
李虎:“你提出加入,他们就收你了?”
偷包贼像看智障一样看李虎:“你岁数也不小,怎么这样天真?得先交银子,五两!这叫入行费!
酉州府这价算便宜的,他们说京都要八两呢。
然后还得挨顿板子,表示自己服从管理!这叫孝顺板子!当然了,我没挨板子,多交五两,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