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不如人,人家还会偷。
虽说偷这个字眼不好听,行为也不咋好,可这是“实用技能”啊,说不定啥时候就能派上用场呢。
比方说偷个命?杀人于无形?唉。
五个“五月五”的孩子轮流扮演小宝。
为什么要轮流呢?因为有几个得上课。
他们扮演小宝的时候,有时候是甘来跟着他们,有时候是小山或者小武他们跟着,反正总得有三四个大人在旁边,这样才像嘛。
台词也不用很多,准备点儿“今儿吃哪儿?”、“陪小爷溜溜!”、“银钱不是问题!”这样的就够了。
小宝的衣服他们随便穿,不过,小武在的时候,总要提醒一句:“银钱真不是问题,别怕衣服脏了破了,胆大些,不用省着!”
他们见天转悠,就让孟家很是着急。
因为只要“小宝”在外面转悠,那就是招生很顺利,也就说明他们制造的谣言没起多大作用。
这些日子,孟家让些婆子、小厮什么的,出门时就说“宝清技师学院”是骗人钱的话。
倒也说得“有理有据”。
首先,学院确实收费,虽然不高,但也收了,只要花钱,对老百姓来说就是“贵”。
其次,别的私塾、书院不用干活,他们技师学院得干活。
第三,别的地方上学,能考学考功名,技师学院能吗?不还是给别人做工!
虽说看似有理,但是老百姓的算计方式跟他们不一样。
去给人家当学徒,不也得花钱?逢年过节,少了哪样“孝敬”,师父都不待见你,不教给你真本事!
再说了,当学徒不干活吗?不但干,还是白干呢,又得帮师父做工,又得照顾师父生活起居,说不好,师娘的裹脚布都要给洗一洗。
要知道,他们的孩子还没给他们洗过衣服呢。
还有,考不考功名能咋地?他们本就是穷人,祖坟上也冒不出文曲星的烟儿,才不指望那么多呢。
在哪儿学手艺还教你识字、算账的?也就这个学院了,还想咋地?
老百姓把孩子往学院送的时候,也会谈起这些话题,最后的结论是:就冲着最后能有工可做,都值得来,就是可惜招生名额太少!
“小打小闹能成什么大事!”孟淳训斥管事:“你放出那些风,能起什么作用!”
管事连连认错:“小的愚钝,老爷明示!”
孟淳说道:“你说,一家红火的饭馆,如何能让他一夕之间倒闭?”
管事的眼珠子转了转:“吃中毒了?”
孟淳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管事的眼睛一亮:“老爷,我懂了,您瞧好吧!”
说着转身就跑出去了。
吃馆子中毒,看病医死人,这都是能把人冤枉死的事情,按这思路,想整垮学院的名声,不是很容易吗。
第二天下午,宝清技师学院·淞江府分院的大门口就站满了人。
可以说是人群涌涌。
“怎么了这是?”
“听说他们学院的饭堂,毒死人了!”
“啥?饭堂里毒死人?”
“四滴呀,听嗦好多人中毒!”
“怎么回四?”
“听嗦,有人在饭堂投毒,有孩子吃了早饭就恶心、呕吐,完了就死啦!你看看那个老婆婆,死的就是她家孙子,多可怜!”
随着交谈声,有后面的人往前挤,就看见大门里头场院地上,一个老妪正抱着一个穿着院服的学生流泪。
她坐在地上,怀里趴着一个半大孩子,她身边是一堆秽物,想是那孩子之前呕吐的。
老妪满脸是泪,一手抱着那孩子,另一只手像是拍着孩子哄睡觉一样,嘴里轻轻哼唱:“一箩麦,两箩麦,三箩开花拍大麦。劈劈拍,劈劈拍……”
一边唱,一边那泪水就顺着脸上的皱纹流下来,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首哼罢,用袖子抹抹眼泪,继续拍,也继续哼唱:“扇子扇凉风,扇夏不扇冬。有人问我借,要过八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