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这样不行!
到底要说什么?屋角那个声音怎么不提醒一下?
孟涌尝试着说:“我们二房没有多少现银,花钱要从公中支取,我名下倒是有个几个铺子,契票在我卧室床边的踏凳里,把它翻过来就能看见暗格……”
第四盏灯的火苗晃了几下,没有灭。
看来,说跟钱财有关的事儿可以,但是那火苗摇晃是怎么回事儿?看不上自己那些钱?
“大房、大房有钱!他们最有钱!”孟涌慌忙喊,眼睛死死盯着油灯。
油灯这次没有动,火苗也没晃。
看来说大房的钱才有用!
“大房的钱放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孟家的铺子你们随便打听就能知道在哪儿……”
火苗又开始摇晃。
“大房最赚钱的买卖是玉石,沃斯玉!”
火苗晃得更厉害了。
“我们孟家的生意,真的是沃斯玉最赚钱!
丝绸、茶叶、芝麻油真的赚不了多少钱啊!
那些都是家家都有的买卖,丝绸还要经常被织造局盘剥。
只有玉石是我们孟家能垄断的,别家都不能像我们家那样大批进货!他们进不起!”
火苗稳当了。
孟涌舔着嘴唇,他想咽下口水,桐油味浓的令他作呕,但是没有口水,嘴巴干得厉害。
他继续说道:“你们是想要玉石吗?我告诉你们在哪儿……我们家的库房在城北郊,那里还有好多没有解开的玉石……
你们要是嫌不够,那就再等等,两天后我大哥就又要去沃斯国了,这次他会把存下的铁锭全都运去,能换回很多玉石!”
那个白色的“鬼”突然从天而降般落在地上,把一盏油灯的灯芯挑高了些,油灯更亮了。
然后那个白色的“鬼”又“唰”地飞走不见。
孟涌抖得更厉害,连牙齿都打颤,发出“嘚嘚”的声响。
那个“鬼”还在附近,在盯着他呢!
看来,说玉石、说铁锭都行,还能让油灯更亮些,能保命!
此时的油灯,就像他的“长明灯”,在预示他生命的长短。
孟涌闭上眼睛,竹筒倒豆般喊着说:
“我们家的铁矿都是从福州府那边运的,福州府北边就有铁矿山,我大哥的三女婿在那儿做知县,能帮忙偷运出来不少……
只是、只是今年风头太紧,福州知府换人了,再想弄到铁锭怕是不容易,我大哥说,得赶紧把现存的铁锭都出手,不然怕以后没有出手的机会……
现在那批铁锭已经运到淞江府南边的一个小渡口处,那里有我们家的仓库,等我大哥把其他的货物都调配好了,会从那边出发……
那个小渡口就在府南县南边,从那上船,然后经过崇鱼府,到义斌府上岸,再走陆路去新伦州……”
一口气说下来才一丝一缝颤抖的睁开眼皮:天!油灯没灭!
孟涌的鬓角湿漉漉的,可他并没觉得热,即便现在是夏天,他还是觉得冷,不该出汗啊。
他歪头想把汗水蹭到肩膀上,这一蹭才发现,那是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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