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家行”最近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京都的百姓们发现,街上的乞丐变得干净了,虽然衣服还是破破烂烂,可手和脸却都见了本色。
头发虽然依旧枯燥,却至少也用麻绳或是草绳束缚起来。
甚至还有人发现,乞丐之中不乏样貌清秀之人,有的甚至是色目人,竟是有过去的东伦人在其中。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们现在不再跑人家营业场所讹银钱了,而是有组织的吹拉弹唱,求打赏,若是不打赏,也会恭敬地道一声:“祝发财!”然后走人。
倒使得对方闹个脸红不好意思。
或者是守在给长辈办白事的大户人家门口,举着“呼不言唤不语子孙泪下,视无形听无声长辈长生”的对联,扮起“哭丧人”,讨个赏钱。
这种时候,倒是无人会不给打赏。
甚至,帮忙跑腿、做事,赏钱你爱给不给,反正你住这城里,我也住这城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看谁不好意思。
可是呢,这些人就算讨不到饭食,也得不到赏钱,好像也没谁饿死的,每天街上乞丐还是那么多。
自从武继昌父子和倪赫都死了、没有人再知道柳陆奇的身份后,他也就能时常出来见见阳光了。
岁月多少还是给他留下了痕迹,当年的青葱少年如今个子也高了、眉间也隐隐有了两条竖纹,眼神也不再纯净,反而沉淀下不少沧桑。
不过这几个月因为心情好,饭量大了,略长了些体重,看着脸色好了许多,人也不再那么单薄。
午时刚过,柳陆奇坐在茶寮,闻着新到的花茶的香气,满脸陶醉的样子。
对面坐着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乔万启。
乔万启可对喝茶不敢兴趣,他专攻各种小茶点,什么蜂糖饼、牡丹饼,好吃又饱肚。
不但吃,还不时地往怀里揣。
柳陆奇看不下去:“你还是偷吧,当着面这么揣,我觉得被宰、吃了大亏,还不如让我觉得丢了呢。”
乔万启又让小二上了几盘点心,还是边吃边揣,回道:“我得让你知道我是干活的,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不然怎会这么饿!
说吧,今儿让我来干什么?我吃饱了马上就去!”
柳陆奇下巴往街面的方向抬了抬:“呶,你往那边盯着看,看到有中等身材、略有发福、带着帷帽的男人就叫我一声。”
乔万启就把脸朝向街面,但是嘴不闲着,继续吃,还抽空问:“那你呢?”
柳陆奇:“我要品茶。”
说着就呷了一口茶含在口中,然后享受地闭上眼,再徐徐咽下,细细品味。
“哎!你说的是他不?”乔万启突然说道。
柳陆奇:“……我蹲点了两天,怎么你一来就碰到了?”
乔万启:“你天天闭着眼蹲点?那能看到个屁!”
柳陆奇没工夫跟他斗嘴,只说:“你跟上去,看他都做什么了,有热闹看时,用这个。”
说着,给了乔万启一面盘子大的锣。
乔万启:“你咋不去?拿锣干啥?”
柳陆奇:“快去!”
眼看那人要拐弯不见了,乔万启把锣往怀里一揣,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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