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耀和祥子起初听楚清说自己是寡妇时,还跟着心酸来着,可听到后面,嚼着羊肉都堵不住笑声了。
四王子又忍不住了:“楚清!别不识抬举!现在跟你好好说话,不过看你是个妇人,本王子体恤你没有见识而已!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副千户!
你比武继昌如何?他一个北镇抚使照样得听我的话行事!不然,本王子会早早让他获罪下大狱!”
早不早能咋地,那厮现在连灰儿都没了!
楚清把盘子里最后一片羊肉蘸上厚厚一层自带的辣椒粉,一口塞进嘴,再把空盘摞在旁边,那里已经摞了三个了。
门口正准备上菜的卫兵因为四王子的语气,站在那里不敢上前,祥子过去一把接过羊肉盘子放在楚清面前,对四王子说道:“早听说你跟姓武的有一腿,看来是真的!”
四王子冷哼:“是有如何?”
倒是不如何。
别说武继昌已经死了,就是不死,大宣的律法也约束不到沃斯人。
楚清:“怎么?现在四王子是以什么身份在与我说话?”
四王子:“甭跟我这儿打哑谜,你的身份我们一清二楚!从五品的司棉员外郎是吧?从五品的工部参知是吧?楚副千户?”
楚清:“是,没错,若是以官员身份的话,本官现在正告于你:凯利迪王子,你无故扣押我大宣商队,威胁我朝廷命官,破坏两国交好,本官将上书朝廷,重新审视与沃斯国建立往来的必要性!”
四王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叉子被震得直跳:“楚清!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给你们的朝廷传信?”
楚清:“怎么,凯利迪王子打算把本官也扣留?”
摔杯为号般地,四王子将面前的盘子摔出毡房外:“哼!扣留,有那么便宜吗!”
唰唰唰!毡房外的卫兵冲进来,纷纷举矛相向!
外面的楚家小子立时跳了起来,纷纷自靴筒中抽出枪头匕首,先前那批被扣留缴械的小子们没有武器,却直接把盘子在地上一磕两半抓在手里,随时暴起!
而外圈监视他们的沃斯卫兵却缩紧包围圈,将长矛对准了他们。
眼看混战一触即发!
卓耀的枪头匕首在卫兵刚一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顶在四王子的喉咙上。
四王子再次受制,却也不怕:“楚清,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心里有底得很,卫兵们已经把外面的土地都给用水淋了一遍了,就算这些大宣人点火也不怕!
祥子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个一尺见方的大油纸包,再慢条斯理地打开,里面黑乎乎的粉末呈现在桌子上。
祥子一副“快夸我”的表情对楚清说道:“咋样老大?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
楚清看着那黑火药,又看看桌子中间的烛台,有些一言难尽。
即便这是市面上做爆竹的飞火面儿,将近二斤的分量威力也不小了,何况距离烛台也就二尺远的距离。
关键这不是飞火面儿,而是黑火药啊!
卓耀还在那儿笑呢,楚清腿都打哆嗦了!
楚清现在都不知道该说祥子他们无知者无畏好,还是感佩他们的置生死于度外。
不管怎么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是作为一个团队领导人该有的基本素质。
楚清从容的用叉子从盘子里挑起一片羊肉,在火药粉里认真蘸了有蘸,那神态如之前蘸辣椒面般自若,然后对祥子说:“收起来,你把这东西摆这儿他们也不认识!”
祥子看看四王子和葛景泰,发现他们面露讥讽而非惊恐,有些郁闷地包好火药:“真特么一群土包子!”
不是他们不认识飞火面儿,而是他们有些惊讶就这么一纸包粉末子,连个火捻都没有,能有啥用?
你放草地里,天干草枯的,草原怕火是没错,但你放饭桌子上能吓唬谁啊?
谁还能给你机会让你找个火把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