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区别,区别大着呢。
贩售是指买进货物后再卖出去,楚清的铁是先购买铁矿石,然后自己加工,再进行售卖的。
私运则是指走私,非法进出口货物。
所以一直以来,楚清往沃斯国销售的铁制品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但是言官们掐住的一点是,楚清有特许购买铁矿石的权利,而这个权利是皇帝私下提供的,也就是说,他们利用皇帝不好公开这一点去掐楚清的脖子,而皇帝不松口,楚清就无法对言官还嘴。
可言官为什么在这一点上攻击楚清?还不是四王子撺掇东伦贵族、再由他们联合朝官们干的?
所谓海底冒个泡,海上起巨浪,不是没原因的。
所以面对四王子的气急败坏,楚清好整以暇地说道:“区别很大呢,你去我货栈购买,不会有人联合言官弹劾我。”
说罢还用目光淡淡地在葛景泰脸上逡巡一圈,那意思直白地很:别以为你们把我了解个底儿吊,我就真的对你们一无所知。
葛景泰舔了舔嘴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四王子对东伦贵族的掌控,主要就是由葛景泰提供的资源,反过来说,如果葛景泰没有这份资源,四王子也不会对他看重。
不过,四王子对于自己这最后的努力,终究撬松楚清对于铁的把控,还是感到一丝成就感。
接下来就进入价格的讨论,楚清对四王子的开价比右贤王足足高了五倍,并表示:不可议价,爱要不要!
铁矿在哪儿都是稀缺物资,完全是买方市场,四王子气得干瞪眼又舍不得放弃。
大宣因为有了吉州的富铁矿,相对来说不那么紧张了,但是想满足百姓的生活需求,依然是有缺口的。
主要的缺口不在于铁矿的多少,而在于产量。
铁矿就在那儿,还是富铁矿,初步预估以当前水平恐怕百年都挖不完,但是从矿石到成品的加工速度,满足不了庞大的市场需求。
葛景泰也觉得,如果能够弄到铁锭最好,就算不能,弄到铁制品也可,但是一定要加上其他物资,才能让四王子平息沃斯王的怒气。
因而他暂且放弃谈论价格问题,转而商讨购买粮食,楚清说道:“我们大宣今年遭灾,你们不可能不知道,要粮食没有!”
但是谈判谈判,谈的不是有没有,而是怎么才能有。
所以半个时辰后,葛景泰他们又“如愿”地听到楚清松口:“物以稀为贵,粮少而价高,你们可能接受不了。”
粮价,也翻了五倍。
不过还有余地:有代食品。
所谓代食品,楚清说了:有腌制的肉类,量大,要多少有多少。
对于价格,楚清坚持一口价,丝毫不让步,黑心商人的本质显露无疑,不但如此,还对四王子进行了一番“感人肺腑”的“精神攻击”。
楚清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葛先生这话说的没错,但并不全面;
此话明着是说利益至上,但引申来说,应该是讲人得有追求!”
卓耀都听迷了:如此谆谆教导,恐怕除了小宝,四王子是第一个?老大这是要干啥?
楚清继续道:“就拿我说吧,我早早没了丈夫,独自一人带娃,我的追求一开始是让娃吃饱穿暖;
但这就够了吗?当我看到有机会做官,那就得做呀,我娃就能有机会读书识字考功名了!
所以现在,同样是年近三十岁的妇人,我是不是比大多数人强?就算有贵妇比我富有,但是她们有我自由吗?她们怕丈夫抛弃吧?
再说说我们当今圣上,那真是天下之楷模,哟,对了,四王子好像与我们圣上年岁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