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鸡鸭腊肉没吃过是怎地?非要买?就那么馋?还买酒,不喝不行吗?本宫都不敢那么奢侈!
如果这次来的采玉队,依旧是楚清的队伍,沃斯人即便再仇视也不敢造次,因为他们已经领教过楚清的厉害了。
别说不敢惹楚家人,估计还得祈祷楚家人别欺负他们才好。
可是对于四皇子他们就不一样了。
这帮大宣朝廷派来的工程队,来一波趴窝一波,就算不病恹恹了,却都是连个眼神都不敢与沃斯人相对,他们的头头更是外强中干。
四皇子在异国土地上,一点儿皇子威风都抖不出来,想抖,也只能跟自己人抖。
四皇子憋气很久了,能不骂郑春秋吗?
于是,为了不让四皇子再把这些事情上报到皇帝那里,郑春秋花了两份钱。
一份,是给“宝清盛”结账的,这次所有花销,不能走公账,那样不就等于报告朝廷,他们又超支了嘛,还用四皇子告状?
一份,是给户部书记吏的。
为什么还要给书记吏呢?因为郑春秋身上没那么多银票付账啊!
他得从书记吏那里借钱,既然借钱,就涉及到“封口费”,得堵住书记吏的嘴。
然后,在给家里传的书信中,还得拐着弯让家里准备银票捎过来,不能直说。
因为除了奏折,其他书信都是统一往回运的,保密性差,怕出闪失露了馅。
“想当初,老子说句话,那也是九鼎不足为重!”郑春秋还在撒酒疯:“谁敢跟老子作对?可是自打姓楚那娘们儿……”
虽然已经入夏,可晚上却很冷,四皇子缩在棉被里看书,郑春秋的醉话却扰得他心烦不已。
山上都是搭帐篷的,根本不隔音,四皇子把运来的书都翻找一遍,也找不到毛竹种子到底该如何种。
找不到好的办法,玉石只靠凿,能凿出多少?他堂堂一皇子,带着国家队,都不如楚清带个民营队成绩好?
这打的是谁的脸?不但是他这个皇子的,更是打他父皇的脸!
那他带着郑春秋出来还有什么用?
四皇子气得把书一摔,对帐外侍卫一声大喝:“给本宫抽他二十嘴巴!让他有脸嚎!
喝点猫尿就不知道怎么好了,九鼎不足为重?
不喝酒他还算是大宣的,喝了酒大宣是他的了呗?!”
哎哟,真是人离乡贱。
要在国内,四皇子怎么也不敢命人掌郑春秋的嘴,那可是朝廷大员,上面有皇帝,哪里轮得上他一个皇子管教?
现在可好,背井离乡,皇子说抽他就抽他,郑春秋连个屁都不敢放。
看门的侍卫真去掌嘴了,掌了二十一下。
多出来一巴掌,是侍卫练手的——他是洪夫人的表侄子。
掌嘴完,侍卫还不忘好心提醒郑春秋一句:“郑大人,临洋侯不见得是报复你,人家怎能看得上你一个小人物?”
郑春秋原本捧着脸大哭、喊冤枉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他想起这趟出行前朝堂里的动荡了——倒下去一批官员,都与孔魏两家“谋反”有“瓜葛”。
而他最大的倚仗,他那个江南大儒岳父,早在一年多前就被牵扯进“康王谋反案”里,流配后都不知是死是活。
“难道,都跟楚清有关?”在醉倒睡着前的一刻,郑春秋终于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