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老夫已经告老,可也明白其中的干系,海盐场是皇上关注的东西,谁敢无中生有给清丫头穿小鞋,老夫立马弹劾他阻碍盐场建设!”
黄老三:“……不愧是你!”
旋即,黄老三眼睛一亮:“爹,您的意思,是要去见见二堂叔他亲家?”
黄忠:“谁说我要见他们?”
黄老三:“刚才不是您说要打听情况的?”
黄忠:“一般先告状的都是恶人,我跟他们能打听出个屁!”
黄老三:“……”
黄忠套上外衫,也不梳理因午睡而蹭乱的头发,抱起钱匣子抬腿便往屋外走,黄老三屁颠屁颠跟着:“爹呀,您腿脚不好,我帮您抱着!”
抬脚正欲迈门槛的黄忠停下来,乜斜三儿子:“你才腿脚不好,你全家腿脚都不好!”
黄老三:“!!!”
黄忠稳稳地迈过门槛,边往外走,边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哎呀,腿脚不好,要是清丫头,她该是搀着腿脚不好的人,而是不是搀着腿脚不好之人手里的东西……”
黄老三:“……”
“老爷,要套车吗?”马夫迎过来问道。
出门在外,轻车简从,马夫一人扛起诸多任务,除了负责车马,还要充当打杂小厮。
“嗯,套车,去海盐场!”黄忠应声。
已是下午,就算快行,也要过了晚饭时分才能到地方,黄老三不舍地看一眼老爹手里的钱匣子,然后果断转身回屋。
把盘子里的点心一股脑装进食盒,盖子都来不及盖好,就往外跑:“爹呀,等等我,我给你带些点心,免得路上饿!”
然后一个箭步窜上马车,笑容满是真诚:“爹,都是你爱吃的点心!”
从今儿起,从此时此刻起,黄老三打定主意,他要比那娘们儿更孝顺他爹。
楚清见到黄忠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有些惊讶,也很心疼。
夏日天长,炎热,马车里更闷,老黄忠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浸湿,一绺一绺黏在脸上,仿佛增添了更多的皱纹。
“黄老,这么晚,您怎么来了?吃饭没?”楚清托着黄忠的胳膊肘,给他以支撑。
“清丫头,你先给我口水喝!”黄忠说道,声音都嘶哑了。
楚清一个眼神,身边的楚壮立即往回跑,片刻就返回,手里的一壶酸梅汤和杯盏。
黄忠却不接杯盏,提起瓷壶便往口中倒,狠狠灌了好一会儿,脖领子都被洒出的汤汁湿透了,才停下来。
抹抹嘴,畅快地“哈”了一声,黄忠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兔崽子!尽带些干巴巴的点心,水都不带,要渴死你老子?不孝的玩意儿!”
抱着钱匣子跟在后面的黄老三:“……爹,好歹给点面子。”
黄忠一把抢过钱匣子,自己抱着,然后跟着楚清就走了,脚步倒是利落不少。
黄老三嘟囔:“也是怪了,见了她您就跟个好人儿似的,腰不酸了背不疼了一口气都能登上观海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