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忙而不乱,繁而有序。
反观大宣朝廷,这段时间很是有些焦头烂额、手忙脚乱、颠三倒四、理伙不清、摁下葫芦起了瓢。
各个州府都在向朝廷伸手要钱赈灾,以至于仅凭募集的那点银钱根本不够。
不是说那么多钱都不够买粮食让灾民挺过这一两个月,而是买不到粮食!
就因为四皇子和郑春秋做局欺诈,使得大商家纷纷抵制——要粮没有,要钱就明码标价!
若按朝廷出的平价粮价格,就算中小商户也出得起,可是现在的粮食是什么价?粗粮都到每斗二百五十文了。
可即便朝廷按市场价让商人们出钱,也是杯水车薪不说,粮商们更是借机哄抬粮价。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良心商人也不敢低价抛出粮食,因为前脚刚一抛出,后脚就被其他粮商收购,市场上依旧没粮食,还被粮商们合伙挤兑。
所以就算有良心的粮商,也只能被裹挟着抬高粮价,因为良心和破产相比,在这粮价乱飞的年景,显然良心上只是他一个人的不安,但是破产却是全家没有活路。
不止粮商,还有盐商也站出来搞事情了。
几处海盐场被毁,能以品质和数量双重冲击大宣食盐的海盐场玩完了,南边多处道路被淹的淹、被堵的堵,不就是井盐、岩盐、湖盐的天下了?
被打击得士气低迷很久的盐商们终于又抖起来了!
不仅如此,盐商还拒绝募捐,原因就是这一年多来他们没赚到钱——“我们自己都吃不起粮了,我们还需要救济呢!”
如今已经不再是皇帝与世家的较量,而是商人群体与朝廷的对抗了。
因为世家望族现在也艰难,就他们田多,不管是粮田还是桑园、茶园,都是大部分在水源充足的南方。
“八风”过境,他们的田地也被连根拔起、淹没、毁损不少,佃户们更是举家逃难,离开本地了。
生产资料的三要素之一,劳动者缺失了,有地无人种,来年不知会怎样,再是世家望族,他也害怕呀。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沃斯国又来裹乱!
偷袭不成,又说要提前纳贡,到底要不要同意他们前来?
要说正是缺钱的时候,他们来进贡正好,三十万两白银,灾情当前,虽不算多,但是也能拿来买不少粮食。
可他们已经展示了他们也会用火药打仗的本事,还能是踏踏实实来给送钱的?不定想起什么幺蛾子呢!
更多的人开始惦记楚清。
楚清呀,那可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的人,那人不是爱出风头吗?蝗灾那年她不是好死不死地站出来搞什么平抑粮价吗?
人呢?这次怎么不站出来?
说什么“八风”给卷走了?我们不信,我们现在需要她!
就算这人这次不掏钱不掏粮,让她回来吓唬沃斯王也是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