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单打独斗的楚清正欲开口,鸿胪寺卿杜绍义已经拍了桌子,只听“砰!”的一声,沉实的铁力木大桌子都微微颤动、楚清也被吓得一哆嗦。
只听杜绍义喝道:“无礼至极!临洋侯的名讳,也是尔等能直呼的!”
楚清都惊了!
铁力木的大桌子哎,纯肉的巴掌哎!
楚清真想跑过去研究一下杜绍义的手,是不是练过铁砂掌,咋能拍出这么大劲道?他不是文官吗?
杜绍义在心中直咬牙:老丈人教的也不咋地啊,拍个桌子,手咋这么痛!
面上却刚毅坚定得很:“作为战败国,你们打着进贡的名义而来,态度却如此嚣张,你们到底是来下战书的还是来进贡的?!”
行啊杜绍义!
楚清心里给点了个赞。
这是楚清第一次参与两国谈判,她以为鸿胪寺官员会之乎者也一番体现大国礼仪呢,没想到这么刚。
楚清一个劲儿看杜绍义,对面的沃斯王却目不转睛盯着楚清。
沃斯王心情极其复杂。
他恨不得立即把楚清大卸八块——他还从来没被女人打过,竟然被楚清打到“面目全非”。
真的是面目全非,他现在脸胖了一大圈,好在肿得匀乎了些,不像前些天横看成岭侧成峰的。
只是下巴尤其肿,以至于大胡子显得分外丰厚,像极了金毛大狮子。
可沃斯王又对楚清恨不起来——这个夺走他“第一次(挨揍)”的女人。
第一次,总是印象深刻。
可就是这个女人,竟然被两边谈判官员拍桌子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一个哆嗦的,有些可爱,也有些滑稽。
一刻钟后。
楚清总算明白为什么桌子选用铁力木的了——一个个是真能拍啊,要是松木桌子,这会儿估计得散架。
只是……是不是有些费手?
楚清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宣的外交谈判,不是比谁的话狠,也不比谁的音儿高,而是比谁拍桌子的声大!
砰砰之声连绵不绝,听得多了便习惯下来,权当过年时候放炮仗嘛,反正自己手不痛。
沃斯人没想到不但没能获得楚清的道歉,然后把话题往沃斯王的“求婚”上引,反而大宣人上来就给下马威,之后便是暴风骤雨般的讥讽。
这实在是打乱他们的节奏。
可是,沃斯人讲大宣话,本就不是母语,说起来就有些磕绊,大宣人的嘴皮子又太快,实在是有损他们的进度。
“砰!”又是一声,接着就是沃斯人的大嗓门:“我们六十万大军……”
“砰!”这次杜绍义拍桌子拍得急,直接打断对方的话:“吓唬谁呢?瞅伱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六十万多个屁啊,都不够我们的大炮轰一个来回儿的!”
空气陡然凝固。
沃斯人目光转向,齐齐看向楚清,楚清好似听到他们目光投来的声音,特别整齐——“唰!”
“瞅啥?”楚清淡然问道:“没见过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