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这时也补充道:“你知道徐光泽是怎么对付流民的吗?
他一开始也想着安置,但马上发现不能开这个口子,因为临洋县离宣慰府、淦州府太近了,只要他这里一放松,会有更多的流民涌入临洋县;
于是他便告诉流民,想留下来可以,马上就要与沃斯开战了,你们将是第一批被抓的壮丁,这才把流民吓退;
徐光泽,算是好官吧?可他也得这么做。”
秋生听后更沉默了。
徐光泽,在秋生眼里如同恩师,亲力亲为地带着他们在临洋县处理所有县务,不厌其烦的教导他们,是他们这群小伙伴公认的好官。
可是当官原来这么不容易啊!
“那……婶子,他们都不敢接收流民,你咋就敢?”秋生问。
“唔……”楚清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总不能说“你婶子我如今今非昔比了,皇帝惹我都得掂量掂量”吧?
小宝迅速解围:“本来海州府就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都快成空府了,有足够的地方安置他们呀;
海州府如今更名为永安府,也让他们模糊了灾情与这块地方的联系,再说,他们都成流民了,选择余地还大吗?”
对嘛!就是这个道理!
楚清赞赏地看向小宝,这孩子就是比自己反应快!
唉,这爵位得的,人都发飘了啊,天天净想着自己如何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二十天时间,各地从府衙到县衙,各级官员皆已就位,唯独秋生还待在楚清的家中,不免有些着急。
秋生问道:“婶子,我何时上任?”
楚清:“婶子给你一个最艰苦的地方——幸福县。”
楚清拿出一份地图,这是新绘制的永安府地图,是海州府东扩一百三十里之后的整個区域。
“尽然永安府是婶子的封地,那就得有新气象,经过婶子重新规划,一些县合并了,一些县改名了,但是这里,”楚清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要形成一个新的县,幸福县,你原本需要就任的涨海县被一分为二合并到两个临县;伱要就任的是幸福县,皇上已经批准了。”
楚清说道:“所有被流放和发配的犯人及家属,将被迁至这里,由你管制。”
这二十多天,楚清就干一件事——给皇帝写信。
大有一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闲着的架势。
还都用密侦司渠道,按加急件处理,让原海州府理事处、现在的永安府理事处忙得苦不堪言——他们自打被派到海州府,就没这么忙过!
在这鸟不拉屎的边陲之地设立理事处,跟流放没啥区别,密侦司派去的也都是无足轻重的人。
而且人也少,从上到下,一共三人,一个副千户,两名干事,中间连过渡的职位都没有。
所以楚清天天让他们给送信,他们就得不停往福州府跑,借那里的人手给送信。
所谓密侦司渠道,就是密侦司在全国各处驿站都有优先权,除六百里加急军报之外,其余任何信息传递都要给密侦司急件让路。
同时密侦司手中有一部分隐蔽路线,可以少走不少官道,让信息传达更为快捷。
但是永安府的理事处,一共就三个人,现在让楚清给支配的全都变成跑腿的了。
没办法,实打实的国公爷,谁也惹不起。
一战成名变成临洋侯,还有少数人敢置喙置喙,如今二战都拓番七里半了……谁再敢唧唧歪歪,不怕变成“七里半”上的沙土吗?
对了,听说沃斯边境上被楚清炮轰过的坑里,长出一种蓝色的无名小花。
据牧民们说,和当年楚清在他们那里买走的衣裳一样的蓝,因为谁也不知道名字,如今被叫成“七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