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当上犯人了还要休妻,可见是真的气狠了,就别再吵了,那不是往绝路上挤兑、该无法挽回了嘛。
云安村长媳妇向来少言寡语,一小部分原因是性格比较内向,更大原因则是因为丈夫过于强势,家里没她说话的份儿。
丈夫对妻子的态度,不但决定妻子在家庭中的地位,也严重影响在村中的地位。
按说,作为村长的媳妇,妻凭夫贵,村民们应该比较尊重才是。
可实际上,云安村长打媳妇是出了名的,因此村民对村长媳妇也不咋看得上眼,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明明云安村长媳妇是为了对方好,可云雾村长媳妇丝毫不领情:“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儿!”
她可看不上云安村长媳妇,一天天木讷得很,有那么个精明能干的丈夫,得少操多少心?要换了自己,不得偷着乐呢。
可那婆娘倒好,整天哭丧个脸,看着就烦。
怎么着,现在瞧自己的热闹来了?装什么啊!
只是解差很快就过来了,过来就给了云雾村长夫妻一人一鞭子:“吵什么吵?还有脸吵?
老子告诉你们,山就是永安公的,石头也是永安公的,整个永安府都是永安公的,连你们也是永安公的!这叫封地,懂不懂?!
你们言语辱骂永安公、还袭击永安公,若不是永安公她老人家爱民如子,如今你们就全都是吊死鬼、断头鬼!
再敢出言不逊,老子现在就勒死你!”
唉,律法在这些村妇心中,永远不是大过天的东西,丈夫才是。
云雾村长媳妇不怕律法,但是怕被丈夫休妻。
在解差心中,律法也不是最大的,有权之人才是。
他们不管什么律法不律法,这块地界谁权势大,谁就是律法。
扫盲、普法……永安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她正在想方设法让家人们逐渐担负起重任来。
日子过得繁忙,但是楚清心里并不充实,因为那个问题一直悬而未决——怎样才能回去?
当初怎么就没问问介螭母子,如何与他们联系呢?
……
永安府最不好的一点,就是雨季太长。
一年中有五个多月都是雨季,尤其是三月中到五月中,是永安府的梅雨季节。
好在进入六月后,雨水减少,晴日见多,永安公临时府邸的院子里,全是晾晒的衣物和书籍。
一点也没有公爷家的气势,与平民百姓家相差无几。
楚清也在劳动,她在整理小宝的东西,准备晾晒。
小宝的书籍、字画比楚清多得多,还有很多是楚清给他讲课做的笔记,一大摞一大摞的。
小宝不在家,他的东西家里人谁也看不懂,生怕弄乱顺序,只好求助楚清。
帮儿子收拾东西,没有哪个娘亲不乐意。
东西多,其中旧物不少,楚清一边收拾,一边回忆这十二年来与儿子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陌生到相认,从流民到细作,从商途到仕途,母子两个相扶相助、相依为命,喋血中搞笑,权谋中做乐。
十二年的时间,楚清看到一个与孟懂既有相同、又有不同的儿子,那是孟懂的另一面:对母亲的爱依旧,却放大了叛逆。
小宝的叛逆远远严重于孟懂,尤其在记忆解封后。
可为什么自己除了心疼就是心疼,丝毫不认为儿子是不听话呢?
孩子始终是好孩子,是她这个母亲从前的关注点过于狭隘了啊。
“啪嗒!”楚清手上托抱的一摞衣物中有东西掉下来。
放下衣物,拾起那东西,是一块黑色木牌,上面有个“勉”字。
这是……介螭的脚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