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往山上运雕像,这雕像还像楚清,楚清听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想起徐光泽了,没事儿就整个楚清的画像当财神爷供着。
“赶紧的,谁去给我查查怎么回事,居然弄我的雕像,这是侵犯我肖像权!”楚清吩咐。
后半句没说的是——我还没死呢!
肖像权是个新词,但顾名思义,不难理解,马上有楚家小子答应明儿一早就去查看。
李虎和水毛毛他们一来,场面就更热闹了,尤其是楚家小子向他们炫耀楚清亲自带着去捞虾皮,引来侯泽他们好大的不满:“太偏心啦!我们要求补偿!”
唯有李虎最安静,因为他实在太忙。
一回来就被郑小柔叫去,商量让他留下做府医的事情,然后又被小子们围着,要求给自己腿上被海水泡烂的皮肤上药。
永安府这个地方,别的不多,蛇虫鼠蚁最多。
不止是今天小子们被绳子把腿磨破这些小伤,还有不少蚊虫叮咬带来的伤。
有些毒虫咬过后,别看伤口不大,但威力很猛,时常会让人发低烧,或是这片皮肤都溃烂。
只不过他们自认为是大老爷们儿,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的伤,他们都不肯看大夫。
这就是家里没大夫,就个个都健康;可李虎一回来,那就全成了病号。
李虎在海岛上与那里的土著是真没少学本事,以前是背個小包袱,里面装点儿药材药酒,现在是浑身挂满小竹筒,里面专门装虫子。
就说现在,他正把一只湛清碧绿的螳螂放在一个小子的脖子上,啃食上面长的疣。
那螳螂还真张嘴就啃,给楚清看得一哆嗦一哆嗦的。
楚清很不满地说道:“李虎,就算我不懂医,也知道用鸦胆子就可以把瘊子烧瘪的,何苦搞得这么血腥!”
疣也叫瘊子,治疗的办法其实挺多,若是瘊子长得扁,那就捣点鸦胆子敷上,几天就能腐蚀掉;若是长得鼓溜,拔根头发给它扎上,勒几天也就瘪了。
楚清就不信李虎连这些都不知道。
李虎说了:“你说的办法时间太久,得好几天,哪有螳螂吃的快!”
果真,螳螂一会儿就吃完了,只留下小小一个血点,不仔细都看不出来。
关键是小子们还说呢:“这样好,不耽误相看姑娘,不然一脖子的瘊子,我都不敢抬头。”
这就是愿打愿挨,楚清能说啥?
而李虎则大受鼓舞,嚣张地卖弄他新学的本事。
他竹筒里螳螂一共就带了两只,基本上吃掉一个瘊子就饱了,可长瘊子的人却不少。
永安府湿热,蛇虫鼠蚁多,小子们经常受到各种因虫子带来的皮损,也极容易感染各种病菌。
那两只螳螂就治疗两个人,可还有更多人呢。
李虎却是不急,再拿一个竹筒,里面倒出一堆黑乎乎椭圆形的虫子,个头还大,竟有指甲大小,那是潮虫。
李虎用指甲碾碎一个潮虫,便把汁液涂在小子们的瘊子上,还让小子们自己去抓:“窗根下、花丛下,凡是背阴潮湿的地方就有,抓了就摁死在猴子上,两三天就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