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祝语赫连璝喜欢,脸上神色缓和了一些,他推开怀里的美人,坐直身子问道:“听说你有不世宝物献予孤,到底是何宝物啊?你要是敢糊弄于孤,孤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草民岂敢糊弄太子殿下。”何绍宗再拜,然后向堂外招了招手,这才接着说道,“草民带来几样物件,在别人那里或许值不了几个钱,但到了太子手里,绝对可成为不世之宝物。”
赫连璝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高高吊了起来,忍不住催促道:“究竟是何物,还不快快呈上来。”
赫连璝说完,便见几个侍卫把何绍宗带来的几样物品抬进来,赫连璝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目光冰冷如刀扫向何绍宗。
即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骆宏,也不禁暗暗皱起了眉头,他看出来了,侍卫抬进来的,似乎是一把犁,一部织机,但这两样东西与他以前见过的又大为不同,一时也不敢肯定。
“你竟敢戏弄孤,来人!给我拖下去砍了!”
“太子殿下,草民再蠢,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还请太子殿下容小人说几句。”
“太子,此事颇为蹊跷,不如先听他说明缘由,若真是故意戏弄太子,再杀不迟。”
有了骆宏这句话,赫连璝总算暂时压下了怒火,说道:“好好好,孤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何绍宗从容不迫地说道:“太子想必知道,周秦皆兴于关中,前汉更因定都关中而兴盛两百余年,至苻坚、姚秦,皆因关中而兴,原因何在?”
赫连璝哪里想过这些,不耐烦地说道:“这还用说,因为关中物产丰富,又有四塞险关可守。”
“太子天纵之才,所言正中要害。”何绍宗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把赫连璝大夸了一通后才接着说道,“可惜,这些年来关中饱经战乱,如今已是十室九空,土地荒芜,六畜不兴,太子出城走走便不难发现,到处都是田地无人耕种,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就连尊贵的太子殿下,也是连座像样的宫殿都没有,大夏想靠关中兴盛起来,缺了草民这两样宝物,恐怕没有十年八年很难看到明显的成效。”
不等赫连璝发话,骆宏已经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何绍宗带来的几样物品前,饶有兴趣地研究起来。
“这是犁和织机?”
“骆先生好眼力,这两样宝物正是耕犁和织机,想必骆先生也看出来了,这耕犁和织机与如今百姓所用的耕犁和织机颇为不同,现在百姓所用的耕犁,往往要两头牛三个人才能操作,耗费人力畜力不说,而且笨重缓慢,而我们这种新犁,一人一牛便可耕作,而且翻土深浅可调,操作轻便,掉头迅速,可以节省两到三倍的人力。还有这织机,也作了大量的改动,效率也是现有织机的好几倍。”
“果真?”
“骆先生,我怎么敢欺骗太子殿下和您呢,这等事只要让人来现场操作一下,便能轻易辨别真假,草民有几条命,敢拿这个来欺骗太子殿下?”
“嗯,那你就让人来操作一下,让太子看看吧。”
“喏。”
何绍宗早有准备,立即让侍卫把自己的人带进来,当面表演织布,耕犁也就近在后花园里找了块空地演示。
虽然赫连璝兴趣寡寡,但骆宏却是识货之人,经过演试,耕犁和织机的效率果然如何绍宗所说,骆宏大喜,对赫连璝说道:“太子,如今关中凋敝,人口锐减,有了这新犁和织机,确实可令关中民生加快恢复,如今太子坐镇关中,若能让关中加快恢复,陛下必定龙颜大悦,对太子赞赏有加,太子,诚如何绍宗所言,这两样东西若拿到市面上去卖,或许不值多少钱,但对太子来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啊。”
别的赫连璝不在乎,但说能得到她父亲的赞赏,他却是动心了。
“好吧,既然骆先生说有用,那就给他些赏赐吧。”
何绍宗却坚持不要赏赐,他对赫连璝说道:“太子殿下,草民来献新犁和织机,只是想为太子尽些微薄之力,岂敢奢求赏赐。”
“少废话,赏你的你就拿着。”赫连璝有些不耐烦地呵斥道。
“祝太子早登大位,君临天下,草民告退。”
何绍宗说完,竟真不要赏赐,就这么走了。这倒让赫连璝好生奇怪,骆宏则不免高看了何绍宗一眼。
当天傍晚,骆宏刚回到自己的住所,便听门房来报,说有位何姓商人求见。
骆宏似乎早有所料,立即吩咐门房把人领了进来。
等何绍宗进来见礼之后,骆宏淡淡地说道:“我料想你今日定是有话没说吧。”
何绍宗微笑道:“在下今日确实是有话想对太子说,不过见面之后,在下发现,有些话对太子殿下说,还不如对骆先生说好。”
“何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