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一女滿身艷麗,臉上輕施胭妝,但舉手投足無一不艷媚入骨,剎那間在餐館的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目光皆在那女子身上,只是心癢難搔和忌妒羨慕的差別而已。那女人似也習慣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渾不在意的徑入餐館,坐上吧檯。
冷林兩人聊得忘我,始終不見眾人異狀,直到那女人坐上吧檯位置,冷清楓這才注意到多一個客人,點頭問安,回歸專心服務,但見那女子對他的禮貌毫不理睬,開口要的便是全店最貴的酒。
冷清楓在店也有數年時間,富家千金見得多了,自然不以為意,當然也遇過穿金戴銀前來行騙之人,對於這種人他亦有自信將其制伏。所幸不做二話,拿酒招待。
剛吩咐已畢,卻聽耳麥傳來小斯的聲音:「11號、12號桌怎麼沒人顧啊?」冷清楓聞言,舉目一看,但見杯盤交錯,侍服來往之間,確實少了兩名服務人員,數了人數便知少了誰,當即對著無線電說道:「我來處理,所有人把自己的客人顧好,別亂了陣腳。」語畢,轉頭向林芯顏投以致歉的眼神,無線電只要是店員都有,林芯顏自然知道他的難處,對他拍了拍胸口,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各自忙乎一陣,就見那兩名被調來支援的服務生蹣跚來遲,手腳慢鈍,冷清楓想起剛剛自己也聊得樂而忘形,便也不多說,專心一志的服務,盡善盡美。
經理一句話如同一劑最有效的強心針,在場顧客都差點看出來的手忙腳亂逐漸平息,直忙到晚間九點三十分,晚餐顧客才陸續結束離開,這時才是吧檯生意的開端,但見吧檯方面自九點之後,客人逐漸增多,雖不比一般純酒吧的店家熱絡,卻也夠讓林芯顏一個頭兩個大,更遑論時間向晚,客群漸趨複雜,應對進退的模式也必須有所變化。
就在此時,一聲厭惡的驚呼從吧檯方向傳來:「你沒聽到我說了沒興趣嗎!」卻見一名滿臉凶煞的大光頭,正坐在那艷麗女子旁搭訕道:「別誤會,我只是看你一個人,又好像心情不好,單純關心一下……」說著便伸手摸向那艷女的手,林芯顏眼看兩人越弄越僵,趕緊將兩人帳單拿出,趁那光頭伸手之際,一把遞出放在他手中,說道:「這是您的帳單,總共2600幣,謝謝您。」
那光頭把妞被人打斷,登時惡聲道:「我還沒喝夠欸,你現在給我帳單是在趕我走嗎!」
林芯顏早已想好對策,馬上應道:「請問想喝些甚麼,馬上為您送來。」本以為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下把話題轉開,一場衝突就此消弭。
不料那光頭連帳單都沒看,便一聲粗話罵道:「調得那麼難喝,還敢算那麼貴啊!」不容分說,舉杯便往吧檯裡砸,林芯顏一聲驚呼,摀頭蹲閃,卻沒聽到玻璃碎聲,但見白影閃現,呼的一聲一條白巾纏住臨空擲來的酒杯,巾身捲處,拉著杯子輕輕落回一人手中,但聽那人說道:「客人可能喝多了,先坐下喝杯水消消氣。」來者一身侍服,身形飄渺如仙,氣度沉穩如嶽,正是鯤鵬道侍冷清楓。
他一邊溫言以對,一邊倒了杯水遞了過去,但那光頭絲毫不領情,又是一句粗話:「我他媽有叫水嗎!關你甚麼事啊!你他媽知不知道我是誰啊!」又是一掌揮出,打向他手中水杯。
方才出其不意都讓冷清楓安然接招,這次有了前車之鑑,冷清楓防備更甚,不等他掌到,右手白巾一抖,便已捲住他揮來的手臂,微微向懷裡一帶,那光頭重心不穩,立刻撲跌在桌上。
冷清楓動作不大,那光頭又是背對眾人,使以除了那艷女及吧檯後的人以外,旁人看起來就像是那光頭醉趴在吧檯上。
到了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光頭擺明是來搗亂的,冷清楓收巾掛手,眼簾低垂,溫文有禮的道:「客人請小心!為了您的安全,讓我幫您叫車吧!」
那光頭怒然而起,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連串的粗言穢語,越罵越氣,舉拳又想招呼,這時突聽後方一聲怒吼:「你夠了沒啊!」一個流氓怒聲飆罵的場面已經夠火爆了,尤其在寧靜的高級餐館裡更顯得突兀,這時又有誰願意再火上加油?
所有人看向出言嚇阻者,卻是今日才調來幫忙的服務生之一,冷清楓不免皺起眉頭,對他連使眼色,而他卻視若無睹,逕自走到那光頭跟前,大聲道:「要吵你到別的地方去,別在這裡打擾其他客人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