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楓見黑衣仗著人多,糾纏不清,企圖闖過防護,對嬌女不利,怒氣油然而生,展開身法,掌隨念動,打倒數人,翻身落到一樓,一把扯掉中央樓梯旁的長型窗簾,嘩啦一聲響,窗簾尾部落入樓梯旁的裝飾水池中。
簾布沾水,沉重攏長,甩抽若鞭,舞之若棍,正是束濕成棍的功夫,就見冷清楓舞起窗簾長布,如得一件巨型兵器,直打入黑潮中。眾黑衣登時如潮開浪裂般被他逼開。
就此一件長布重奪戰局的主導權,冷清楓站在一樓場中央,時而捲摔攻上二樓的黑衣,一邊拆解圍困之勢。任俠三人見戰局有了轉機,精神一振,奮力再戰,逐漸將戰局扭轉。
此時幾聲異響壓過眾人的拼鬥聲,其時臨夜,那規律重複的警笛格外清晰。平川聯盟知時間不多,心神緊張,陣腳頓亂,已開始有人將傷昏者負起奔逃。
常郁沖見他們撤退的有條不紊,雖贏了此役,但已然打草驚蛇,要抓幕後黑手恐已無望。
正打算追擊擒捕,猛然聽得樓上傳來一聲慘叫,抬頭一看,就見冷清楓臉如寒霜,怒氣宣溢的舞著長布,逼近那清秀男子,但見那男子右臂軟趴趴的垂在一邊,看起來右臂已斷。
原來激戰中,冷清楓關心嬌女,偷眼往二樓一看,卻見那清秀男子正趁著其餘黑衣纏住談靈笑,欲行綁架。玄侍怒不可遏,甩出長布捲住二樓欄杆,力扯繃直,雙腳離地,人已上了二樓。
那清秀男子不料敵方如此迅捷,驚怒之下,一刀揮出。冷清楓長布飛捲而出,捲住他整條手臂,狠狠拉扭,喀啦一聲骨裂,登時將他持刀右手給拉斷了。
清秀男子長聲慘呼之際,冷清楓長布不停,連抽帶打,一招狠過一招,當真鯤鵬一怒為紅塵,但見長布倏出倏回,每出一次,便聞慘嚎骨裂,實難相信此是修道之人所為。
清秀男子失了兵器,斷了右臂,毫無招架之力,一路被逼打到樓梯口,心急之下,也不管手中是甚麼重要之物,便向玄侍擲出,冷清楓仍是長布一拂,嘩啦聲響,黃紙飄飛,一本紫剎功就此化成碎片。
保命本能卻成索命之舉,莫說鎮派神功被毀,平川一刀流誓不留他,眼前長布也必不留情。
冷清楓當下見他還想反擊,怒氣充溢,甩出簾布捲住他右腿,將他拉得單膝跪地,布回倏出,由下而上,狠狠在他下顎一抽,就聽他悶哼一聲,仰頭便倒,從樓梯上直滾落一樓,昏死過去。
此時警笛聲近,眾黑衣先見事態不妙,後又見祕笈被毀、首領敗陣,任務就此失敗,便行且戰且走,由窗戶後門撤退,門外警方見有黑衣閃動,認定宵小,大行擒捕。一時之間,輪到門外喊聲動天,門內風止戈息。
極怒過後的玄侍緊握長布,瞪著樓下昏死過去的清秀男子,微微喘著氣,任俠三人何時看過他這般怒火沖冠的模樣,常郁沖擔心他將唯一人證當場打死,伸出手來道:「冷兄弟,這是人證,我們必須留著他……」
冷清楓情緒漸平,緩緩點了點頭,道:「董……康德充不是也跟你們調查的事有關,你們不是有證據要找嗎?」
常郁沖聽聞此言,便知他曉得康家遭竊與任俠有關,便說道:「不要緊,我跟警方說明一下,讓他們來搜就行了……」
冷清楓自然明白他此語背後何意,只是早在他那指點下康詠琳睡穴時,這些動作皆是多餘的了,只希望現在還有時間,可以將驕女身上的邪胎清除。
念頭及此,突聽樓上傳來一聲驚呼,康詠琳俏立二樓房門,臉上表情由驚轉怒。原來她身上邪氣流轉,自然而然衝開穴道,重而甦醒。出得門來,恰逢玄侍布打男子,這時聽玄侍所言,顯然一切皆是他與任俠的合作,過去深情,皆屬謊言,憤然轉身,回入房中,失望之情,不言而宣。
冷清楓心中無風無波,呆望門扉,慨然長嘆,而後的警方破門、搜查罪證種種,皆不盈於心,彷彿那是他想關心也關心不了的事,除了放手,任其自由以外,再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