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观上院,有一间宽大的净室,屋中夜明石高照。白杨道人卧在床榻之上,面如金纸,气息不畅。摇光、摇风两位道人正和楚随心坐在榻旁,陪伴白杨道人。摇霁和摇月则被白杨道人派出去,带领一众小道士在观中四处巡逻,以防有外人突然闯入。枯木观中,戒备森严。
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则被楚随心派出去,帮助几名小道士看管那位前来刺杀楚随心失手的成德殿第一高手从不败。这些天,从不败正带着一群工匠修葺观中被他和楚随心大战时毁掉的那些房屋殿宇。
从不败一直很有耐心的在等待,他也不再奢望能杀掉楚随心,他相信,只要道观中的房屋修好了,楚随心就会如约放他离开。从不败并不担心楚随心会诓骗他,毕竟楚随心的信用在朝野上下是有口皆碑的。而且楚随心要想杀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
白杨道人歪在榻上,有气无力的和摇光、摇风二人说话,“摇光啊,这几年辛苦你了,你二师弟伤重,观中的事情都是你在负责,为师也省了很多心!”
摇光恭敬道:“师父,观里的事情就是弟子的事,弟子不过做些份内的事,谈不上辛苦!如今二师弟的伤已经好了,弟子还是想把观主之位交还给二师弟。弟子自知能力有限,德行不够,不足以统率咱们观中的上百号人,今天当着师父的面,弟子刚好把这事交待给二师弟一下!”
白杨道人点了点头,很满意,“摇光啊,你是大弟子,照理说应该是你来做观主。可是呢,你的性格和你的修为就决定了你并不适合做观主。而且你也很有自知之明,并不和你二师弟争这虚职,这很好,师父很欣慰!现在摇风的伤势也大好了,咱们观中的事务他也都可以担起来了,你让贤也好!”
摇光低下头,恭顺道:“是,师父,弟子马上就和二师弟交接一下观中的大小事务!只要二师弟有需要,弟子一定会协助二师弟处理好观中的任何事情!”
摇风慌忙摆手道:“师父,这样不妥吧?这几年弟子受伤,观中就全仰仗着大师哥支撑,弟子刚刚伤好了些,您就要弟子接任观主之位……”
白杨道人咳了两声,摇头道:“摇风啊,有些事要当仁不让。师父收了你们四个大弟子,把天道这部分传给了你,那是因为你的资质比你大师哥更适合修天道。而你大师哥和四师弟在炼丹一途上,要远胜于你,这就是你们各自的缘法。你们师兄弟各司其职,也就不要谦让了!”
摇光望向摇风的眼睛,点头道:“师父说的不错!二师弟,你就不要谦让了,观主非你做不可!你有需要协助的地方,只要说一声,我这个做师哥虽然不才,却一定会尽全力协助你,咱们师兄弟四人齐心协力,把咱们枯木观的众多弟子门人带好,把师父的天道和武功发扬光大才是真格的!”
摇风道人不好推脱,只好向摇光躬身道:“多谢大师哥!既然如此,小弟就先不自量力接过观主一职,不过大师哥德高望重,又对咱们观中的大小事务都了若指掌,咱们观中的监院一职,一定非大师哥莫属了!还请大师哥不要推辞!”
摇光道人微笑道:“观主有命,摇光不敢推辞!”白杨道人一脸欣慰的看着两个大弟子,这样的氛围,真是太好了。
白杨道人又咳了几声,望向楚随心,叹息道:“侯爷,贫道说要用毕生功力为你疗伤,你却不肯同意。没想到贫道刚开始行险习练本门的枯心术,却意外出了问题,导致经脉和丹田都受损严重,已是无药可医,生命垂危。这下贫道就算不想把毕生功力拿出来给你疗伤都不行了!”
楚随心苦笑了一下,无奈道:“道兄,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办法治好自己的伤了?如果是医者难自医,我可以再帮道兄再寻找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替道兄疗伤!道兄先不急着替我疗伤,等你的伤好了,慢慢再说!”
白杨道人咳的厉害了起来,喘息道:“侯爷,多谢你好心!贫道擅于疗伤治病,所以对自己现在所受的伤是很了解的!这伤医不好了,最多苟延残喘个把月,也就一命呜呼了!就算是达波巴在这里,他也治不好我的伤。更何况别人呢?所以,贫道必须趁自己现在还能动的时候,替你先疗了伤!”
见楚随心要提反对意见,白杨道人又道:“侯爷,你也不要急着反对,贫道替你疗伤也不是没有条件的,还是咱们先前说过的话,等贫道进入天年,转生之后,武术要你负责回传给我!而且,我这枯木观也就只能多多仰仗你了,你学了我门中的几门高深功夫,那我枯木观功法的传承,也就需要侯爷多费些心!”
楚随心摇头道:“道兄,磕头认你为师,这事我做不出来。我就一个师父白乐天,还被我牵连了,种士良时不时的让人上山找他的麻烦。咱们虽然半师半友,可我不想把你和枯木观牵扯进来,种士良的实力太强,枯木观可禁不起他折腾。像从不败这样的高手,如果种士良需要,凑二十个也不是问题!”
白杨道人咳的喘不过气,摇风道人慌忙上前给师父捶背,白杨道人喘息着笑道:“侯爷所虑甚是!所以贫道本来也没打算让你磕头拜我为师!我连摇霁和摇月都支出去了,就是想咱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就好!摇光和摇风生性稳重,自然不会把这话拿出去乱说,摇霁性子有些急,万一说漏了嘴,反为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