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昔中和听到他说出图铁南的名字来,暗暗心惊,可是却不肯认怂。颜昔中和欠了欠身子,冷笑道:“大头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图大人画大人的?颜昔中和实在有些听不明白呀!不是大人去城中逛青楼的时候,道听途说了什么东西?才搞的这样草木皆兵的?”
龙祖阿土井拍手笑道:“你的演技真不错!若不是我已经有了实质的证据,还真拿你没有什么办法!来人哪,带前鲁洪范上来!”阿土井拍了三下手。
颜昔中和听到前鲁洪范这个名字,脸唰的一下就惨白了起来。前鲁洪范是他部落中的人,论起辈份来,还要叫他一声小舅舅。这人对自己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出卖自己?颜昔中和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却见阿土井的儿子阿合黑带着一个一身黑袍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当见到那个人的脸时,颜昔中和的脑子嗡的一下,什么话也说不出了。那个跟在阿合黑身后的人,正是他的好外甥前鲁洪范。
阿合黑带着前鲁洪范,一直走到阿土井面前,这才躬身道:“阿爹,孩儿已经把前鲁洪范带到了!”
阿土井望着一身肌肉块的阿合黑微笑道:“吾儿有大功,可暂退到一旁观看!”阿合黑躬身,退到一旁,冷冷盯着颜昔中和的一举一动。颜昔中和如芒在背,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望向阿土井,他想看看阿土井到底能把他怎么样!
前鲁洪范向阿土井躬身,一脸恭敬道:“草树部落小经营前鲁洪范,参见大头人!”
阿土井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是草树部落的小经营,还是颜昔头人的亲戚!你今天来见我,有什么话想说的话,也就不必隐瞒!你若是出首别人有功的话,本头人会给你赏钱!”
前鲁洪范再度躬身,一脸笑容道:“回大头人的话,小人是来出首我们草树部落的头人,名叫颜昔中和的!颜昔中和已经和朝廷勾结,准备废了您这尊贵的大头人,由他自己经营起咱们这产业!大头人,您说,像这种吃里扒外的人,该怎么处理比好呢?”
阿土井嘴角翘起道:“那还能怎么办?杀了,一刀刀的割了,不然又能怎么办?总不可能把人割了,自己给晒成肉干,等天寒地冻时再拿出来吃吧?捡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行刑好了!来人哪,把颜昔中和这个叛徒给我拿下!”
颜昔中和无奈,伸手抓起了面前的空盘子,站起身,大声道:“大头人,您这完全是道听途说,冤枉好人!这个人虽然是我部落的,可我和他并不熟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于我!总之,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您不能随便冤枉我!不然的话,我就用这盘子割腕自尽!”
说着话,颜昔中和把手中的盘子啪一声拍在桌上,打得粉碎,颜昔中和把一块盘子茬捏在手中,放在手腕上,做要割脉状。
阿土井伸出手,在那妖艳女子的肚兜上擦了擦油腻的大手,微笑道:“颜昔中和,我劝你就别演戏了!我要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会请你到这里来吗?会让人下了你的宝剑吗?喜达勒可,如果颜昔中和是咱们氐金族的叛徒,投靠了朝廷的,你要不要和他断绝朋友的交情?”
喜达勒可本就半信半疑,此时听到阿土井点他的名字,霍然起身,拱手道:“大头人,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如果你有证据能证明颜昔中和投靠了大越朝廷,不用你说,喜达勒可立刻和他绝交,割袍断义,还要亲自取他性命!不过,他若是被人冤枉的话,那恐怕小人也不会对冤枉他的人客气!”
颜昔中和望着喜达勒可,眼神复杂。喜达勒可是个好朋友,从他们小时候起,就一起骑马射箭,偶尔出去吟一下诗,装作很懂风骚的样子。今天这事是坐实了,恐怕他要失去喜达勒可这个好朋友了!颜昔中和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该听女儿的劝,多带些人来!
愤懑的颜昔中和举起手中破盘子茬,狠狠向自己的手腕割去,就是死,他都不会认的。因为此事不止关系到他一个人,关系到部落中人的死活,关系到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颜昔中和心如刀绞,怎么就会赶上这种事情呢?
当一声,一个横空飞过来的酒爵打飞了颜昔中和手中的那块破瓷片,颜昔中和被这股大力带的一个趔趄,众人都望向飞出酒爵打飞破瓷片的人,那人正是少头人阿合黑。
阿合黑冷笑道:“颜昔中和,你先别忙着死!你就算要死,也要把事情说清楚再死!否则你会连累你的女儿,你的儿子,和你的亲朋好友!你总不希望喜达勒可和他的族人也受你的牵连吧?”
颜昔中和又羞又怒,此时,他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颜昔中和大声道:“你们就是要冤枉我!你们找来这个蠢货,来污蔑我,我几时和什么图大人见过面了?又几时背叛了氐金族?我永远都是氐金人!”
众头人都望向前鲁洪范,喜达勒可厉声喝问道:“既然你出来指证颜昔头人,那么你说,颜昔头人勾结大越国朝廷的证据在哪里?讲出来,让我们听听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你自然有功,如果是假的,那你就该死!”
前鲁洪范微笑道:“这种事情谁敢开玩笑!半个多月前,我们颜昔头人就已经在和大越朝廷的使者接触了!大越朝廷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现在就已经任命我们颜昔头人为从七品校尉了!如果事成,还会另有封官晋爵的事情跟着!”
喜达勒可很不满,伸手道:“空口无凭!我还说他是玉皇大帝派来的人呢!不能想什么说什么,总得有证据吧!”
众头人都附和道:“就是,就是!快快快,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前鲁洪范大笑道:“我一个人说,不算什么!我再找另一个人来做作证,必然就能够让各位信服了!呶,颜昔头人的小太太佟余子月,她就能证明这件事情!她连大越朝廷给的信物,龙形玉佩都替颜昔头人保留着呢!”
阿合黑大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来人哪,把佟余子月带上来!”
帐外有人答应一声,很快撩起帘子,从外面娉娉婷婷走进来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果然是颜昔中和的小妾,佟余子月。佟余子月向阿土井下拜,又向一众头人下拜道:“佟余子月见过大头人!见过少头人,见过诸位头人!”
颜昔中和倒吸了一口凉气,气得浑身发抖,前鲁洪范出来指证自己也就算了,自己的女人怎么会出来指证自己?这不是要了老命了吗?
阿合黑笑道:“佟余子月,前鲁洪范说你手里有块龙形玉佩,是朝廷给你们颜昔头人的什么什么信物,有这事吗?”
佟余子月不慌不忙道:“是有这事!当时是我们家头人老爷把这块玉佩亲手交给我时,这样说的!说是朝廷要重用他了,只要搞定了咱们阿土井大头人,就让我们头人老爷来做大头人,统领氐金部族!呶,玉佩就在这里!”
说着话,只见佟余子月从怀中摸出一块黄色玉佩来,展示给众人道:“大头人,少头人,诸位头人请看!这块玉佩就是我们头人老爷拿回来交给我的!上来还刻着年号!这可不是我诬赖他!我也是怕死,怕我们头人老爷上了那些朝廷官员的当,才出首我们头人老爷的!”
佟余子月向阿土井跪了下去,垂泪道:“大头人,我们头人老爷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上了那些大越国官员的当!请您不要杀了他,我是把这事讲出来,想防患于未然,只求大头人能饶了我们老爷的性命!”
阿土井拍案而起,一脸怒容道:“说!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招还是不招?”
前鲁洪范笑道:“颜昔老爷,你还是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