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路和图铁南对视了一眼,也一起跪了下去,齐声道:“我等愿为大司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在这种情况下不表态效忠,那不是傻了吗?
赫里图也慌忙跪了下去,“在下也愿意追随大司马,成就不世功业!”
只有阿合台不慌不忙跪了下去,额头碰触地面,声音沉稳道:“从今往后,阿合台愿意替大越国皇帝戍守辽东,也愿意为大司马效力!大司马英雄盖世,英明神武,前后五百年,都无人能及!”
种士良笑容灿烂,打了个哈哈道:“都起来吧!都找座位,自己坐下。对本官来讲,你有本事固然重要,可是你空有本事,却不肯为本官所用,反倒投靠了本官敌人的话,那这本事还不如没有!那这个人还不如不存在!如果像大黑那样的狗,本官怎么会不喜欢?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都连连点头,谁敢反驳?索伦绮香用手攀着种士良的肩膀,浅笑嫣然道:“大司马可不止是英雄盖世,大司马的英俊潇洒也是盖世无双,无人能及的!能有大司马这样的男人,是我们姐妹的骄傲,你说对吧?平果妹妹!”
颜昔平果也急忙道:“绮香姐姐说的有理!大司马确实是英俊潇洒,盖世无双!”
种士良哈哈笑道:“以后你们都要叫我一声老爷,不要叫大司马,太生分了!”
二女一齐拜倒在地,“是!老爷!”
种士良望着跪在面前千娇百媚的两个女子,不由放声狂笑。种士良得意已极道:“来来来,都过来,让老爷我抱一抱!”此时,种士良美人在怀,英雄都跪在面前,不该得意吗?种士良笑够多时,自言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要让楚随心也心甘情愿跪在我的面前!”
就在昨天晚上,索伦绮香趁着种士良酣睡的时候,和颜昔平果深聊了一次。
索伦绮香毕竟比颜昔平果大几岁,见过的世面也多,眼光也长远。已经想到了后面到大司马府的事情,索伦绮香道:“妹妹,咱们就要随大司马进京了,到了那大司马府,大司马妻妾众多,咱们姐妹俩要是不抱团的话,怕是要被人给欺负死!”
颜昔平果也深以为然,所以她决心和索伦绮香联手,哪怕是为了自保。她在心里对远在京城的大司马府有着深深的恐惧,毕竟她十几年来,没有离开过氐金人的部落,只去过一次县城,想想庭院深深的大司马府,她都觉得恐惧。
只是颜昔平果不会想到,跪在种士良面前的图铁南却一心想着她爹颜昔中和留下的遗愿。
图铁南深知,他若是留在辽东做官,而种士良一旦回京的话,从今后他和颜昔平果就再难相见,更不要想着能救颜昔平果脱离虎口了。所以刚才图铁南才口口声声求着种士良带他进京,哪怕到大司马府做个下人也成。
颜昔中和之死,虽然是赫里图和阿土井所害,可是却让图铁南心中愧疚不已。毕竟是图铁南来到草树部落营地来见颜昔中和,结果走漏风声,才害得颜昔中和身死的。颜昔中和的遗愿中,就有请求图铁南照顾好自己一对儿女的话。
而种士良却倚仗权势,像阿土井一样,强占了颜昔平果,这让图铁南心里如何能安稳?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种士良何止比他大了一级?两人的地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如果他图铁南只留在辽东做个小官,哪怕做到郡守,也依然接触不到种士良。郡守在地方上很威风,确实称得上一方大员,可是进了京,简直卑微如尘土。就算上朝,也是远远在后面跪着,能看清种士良的影子就不错了。
一心想着营救和他非亲非故的颜昔平果,这才是图铁南内心的真实想法。
时光飞逝,转眼间种士良在兴迦山谷住了三天。这一天早晨起来后,种士良决定带众人启程,返回多河郡城。阿合台早让人准备好了三大雪橇贵重礼物,送给种士良。种士良也不客气,都笑纳了,又向阿合台要了两只价值万金的海东青。
阿合台亲自率人送出三十里,又跪拜种士良,直到看不见种士良一行人的影子了,阿合台方才回到兴迦山谷。
种士良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正是赤脚怪侠天山远。天山远见种士良走了,长出了一口气。种士良只杀了阿土井和阿合黑,却没杀阿合台,给天山远这老头留了个孙子,也算是两个人达成的交易。
天山远武功虽高,却还得考虑女儿女婿和外孙女,考虑丐帮的弟兄们,所以他只能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是他儿子触犯国法,理亏在先。
当然,天山远和种士良两个人彼此不会再打招呼,这是一种默契,这一页就这样翻过去了。就算你武功再高,只要有弱点,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得认怂。你可以不服种士良,可是你的亲人呢?种士良们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或许奈何不了你,但是他能让你的亲人生不如死,这就是厉害之处。
就算武功盖世,强如天山远,却因为有家人,有牵绊,最终也只能屈服于种士良的滔天权势。
别说区区的武夫天山远,就是京城的皇叔福王龙福骥,甚至是当今皇帝陛下和他两个先后做过皇帝的哥哥,不也得对种士良保持一张笑脸?不肯对种士良保持笑脸的前任皇帝龙德光,不就被贬到乐陵,降为了乐陵公?
天山远默默看着种士良离开后,也转身离去,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冬日的阳光下,雪地上天山远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凄凉。他武功盖世,却保护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坐在大雪橇上的种士良,回头看了一眼兴迦山谷方向,脸上有着动人的笑容。辽东之乱已经平定了,这下该轮到东丘城了吧?种士良微笑起来,喃喃自语道:“包良逸和楚随心,你们两个王八蛋给我等着,把脖子洗好,种大司马就要来了!”
……
同乐二年,大年初三,望野城,从城中最大青楼满月楼喝得醉醺醺的楚随心,被冷东海等人搀扶着,回到住处。冷若霜亲自端着木盆,用热水毛巾帮楚随心擦了脸,又帮他换上睡衣,扶他上了床,替他盖好被子,这才走到屋外。
屋檐下,是正噘着小嘴生气的三夫人小姬玄清。小姬玄清见了冷若霜,一脸幽怨道:“紫湘姐姐,侯爷他去青楼,喝成这样回来,你也不生气?”
冷若霜摆了摆手,失笑道:“嗐,他又不是第一次去青楼,他去听个小曲儿,喝几杯花酒,你有什么好生气的?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有几个不去青楼的?连大越国的先帝爷都经常微服出入青楼呢!要是没有这些爷照顾生意,青楼的姑娘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啊?你也是的,和一些青楼女子生什么气?没的失了身份!”
小姬玄清脸色难看至极,愤愤道:“我刚才在前面已经把那几个经常出入青楼的小子都骂了一顿!都是他们把侯爷带坏了!堂堂的侯爷,现在还是这望野城的典刑官,百姓见了他都磕头,他还不顾身份,公然出入青楼,成何体统!再说了,家里放着娇妻美妾,比不上青楼里的姑娘?”
冷若霜无奈道:“我的妹妹,你可闯了祸了,等一会儿侯爷醒了知道这件事,不骂死你才怪呢!你和那些青楼的姑娘比什么?你是堂堂的侯爷夫人,青楼的姑娘们,她们是出来卖笑的,你把自己和她们相提并论?简直是在侮辱自己呀!我从来都不问这些事情,你说侯爷更爱你我,还是更爱青楼的姑娘?”
小姬玄清愤愤不平,把脸扭到一旁道:“我要早知道他这样,我才不嫁给他!”
冷若霜劝道:“我的妹妹,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就算你换个男人,不也还是这样?他见了美女要多看两眼,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见了帅哥不多看两眼?别和人性过不去,大半的男人都是好色的,可好色并不一定就是错!就是那些太监进了宫,有了权势之后还要找个对食的呢!老夫子不是讲过,食色性也?你呀,你呀,等你慢慢想通了,也就好了。”
小姬玄清顿足道:“紫湘姐姐,就算你受得了,可我受不了!等他醒了,我非要和他理论理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