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地方郡县的官员也闻讯纷纷前来巴结,只求孙公公在宫内皇上和娘娘面前能替他们多多美言几句。至于银子和体面,那都不是问题。孙家竟然靠着一个太监在地方上有了不亚于士绅的地位,孙洛氏的荷包也鼓了起来。
孙洛氏多年没了男人,一个人孤苦伶仃,靠着孙德秋做太监寄回来的银子和娘家的补贴,自己又纺麻织布才勉强混了个温饱。如今陡然而富,衣食无忧,一下子精神就空虚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偏偏孙德秋的干儿子魏士贯在帮孙家造大宅期间,和孙德秋的娘子孙洛氏看对了眼儿,两个人悄悄搞在了一起。这魏士贯也不是个东西,竟然连他的干娘也勾搭,这孙洛氏独守空房无比寂寞,索性半推半就,和魏士贯有了尴尬之事。可怜孙德秋,做了太监还被人给戴了顶绿帽子,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等孙家的大宅子彻底造好之后,魏士贯也不能在孙家大宅久住,只能和孙洛氏洒泪分别。魏士贯指天发誓,以后每年都会以义父的名义回乡祭祖,再和干娘续前缘,两人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魏士贯拿着干娘给的银子,真是心花怒放。从那之后,魏士贯果然每年都回团龙县来幽会孙洛氏。
又熬了些年之后,孙德秋靠着巴结皇后娘娘和严德安,慢慢从首领太监一步步熬了上去,竟变成了两位大内副总管之一,在太监中的地位仅次于严德安和福让,居第三位。领侍是严德安,正侍是福让,副侍就是这位孙德秋了。
严德安一度和孙德秋开过这样的玩笑,“小六啊,我和你表哥是好朋友,又加上咱们名字中间都有个德字,按说咱们都是德字辈,你不应该做我干儿子,应该做我兄弟的!”
孙德秋当时就一脸真诚道:“义父,您老人家说笑了!孩儿何德何能,敢和义父大人相提并论?要不是义父大人提拔栽培,孩儿还在乡下做个烂赌鬼,说不定已经死在哪个阴沟里了!生我者,是我父亲,可是义父大人对孩儿有再造之恩,义父再造之恩不亚于父亲!孩儿心中实在是感激不尽,因此才尊您老人家为义父!”
一番貌似掏心掏肺的话,把严德安说得哈哈大笑起来,从那之后,严德安就更抬举他了。孙德秋也会演戏,在严德安面前一直毕恭毕敬,简直表现得比一条忠诚的狗都更像一条狗。就是严德安拉泡屎让他吃了,他也会表现得甘之若饴。
等孙德秋坐上了副侍的位置,上面只有严德安和福让之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严德安身上。福让虽然是第一副总管,可是人太怂,所以孙德秋不把他当做竞争对手,也根本不把福让放在眼里。孙德秋想取严德安而代之。
事情就是这样的讽刺,虽然孙德秋这一路升迁离不开严德安的赏识和提拔,可是一旦利益当头的时候,之前的盟友转眼就变成了仇敌。他心里早已经不想认这个挡了他升迁之路的义父了。不想做总管的副总管不是个好太监。
但是孙德秋知道严德安在宫中势大,现在想扳倒严德安还没那么容易,所以他并不急,只是私底下开始慢慢拉拢严德安的手下,他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就在这时候,庄宗龙福民驾崩了,做为三位托孤大臣之一的大司马种士良开始在朝臣当中有了话语权。孙德秋十分看好种士良,因此开始刻意巴结种士良。无奈他下手晚了些,大总管严德安早就开始巴结种士良了。而且严德安是大内总管,人又乖巧听话,种士良还要利用他,因此两人狼狈为奸。
出手比严德安慢了一步的孙德秋并不着急,他在慢慢寻找机会,一方面他努力巴结这位权臣大司马,另一方面,他要伺机找出严德安的不是。只要手中有了把柄,弄一个严德安还不容易吗?
可是大内总管严德安能做到大内总管,岂是一般人?他为人很谨慎,不乱说话,也不乱做事,因此几年来孙德秋也只是找到了严德安一点点错处,这些并不足以扳倒严德安,所以孙德秋一直耐心的等待。反正严德安比他大了十几岁,就算扳不倒他,熬年龄也先熬倒他了。年龄就是优势啊,谁怕谁!
没想到这一熬就是数年,直到今年种士良要讨伐白乐天,还要带着诺颜、诺兰姐妹和颜昔平果往摩天峰去,这可终于让孙德秋找到了巴结种士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