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发生的事,让再次返回县衙的朱方仁感觉到了极度恐惧,现在不止丁弱尘不见了,洛珍不见了,就连前几天才回来的丁一谷都同时消失不见了。吓醒了酒的朱方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县衙后宅团团转,这个祸闯得比天还大!
这一夜,朱方仁近乎疯狂,他坐镇县衙大堂,把所有一切能调动的力量全都调动了起来,派出兵马四处寻找这几个人。除去县衙中的心腹之外,他把死心塌地追随他的竹剑门外门大弟子薛寿勇,外门弟子窦大通,景哮天等人都给派了出去。
几人走之前,朱方仁满脸杀气对薛寿勇等人吩咐道:“辛苦哥几个了!今晚谁也别睡了,满城搜捕!如果看到丁一谷和洛珍的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看到师父本人也不用客气,他老人家病那么重,送他一程,让他少遭点儿罪也是好的!不然咱们这么多天的忙碌就功亏一篑了!”
几人会意,这位二师兄是动了杀机,要把丁一谷、丁弱尘、洛珍等人直接斩杀,以防师父有遗嘱,让那位丁家大哥抢夺武知县的位子。
薛寿勇也杀气腾腾回应道:“二师哥放心!咱们的眼里只有你二师哥,你才是咱们竹剑门的老大!现在师父要宾天了,什么丁家的大哥,他对竹剑门做过什么?对望野城做过什么?这些年都是二师哥在主管望野城的县事,他丁一谷根本不配和你争夺掌门和武知县的位子!”
窦大通和景哮天等人一起道:“薛师兄说得对!没有人能代替二师哥的位置!”
窦大通咬牙道:“二师哥,要不咱们干脆干一票大的,二师兄不如让自己人带着虎贲军杀到城外,把楚随心的虎士营连根拔除了吧!我猜丁一谷和洛珍他们多半躲到虎士营去了!反正现在楚随心和冷东海都不在虎士营,只有那个姓姬的小娘们儿带着那个叫什么赫兰玉双的小泼妇在,咱们还怕两个娘们儿吗?!”
朱方仁皱了下眉头道:“各位师弟,这事不可莽撞!虽然楚随心和他手下得力干将大半都不在,可是虎士营的精锐并不容小觑!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万一丁一谷和洛珍他们真躲进了虎士营的话,他们必然会有所防备!咱们就这么贸然去攻打虎士营的话,恐怕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薛寿勇嗐了一声道:“二师哥,你也太谨小慎微了!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这可是望野城,是咱们的主场!现在师父不行了,你就是城主!你说话,谁敢不听?什么虎士营,在咱们面前都是菜,咱们想怎么切就怎么切!二师哥,当断不断,反受其患哪!”
朱方仁摇头道:“薛师弟,这事不要争了,现在动虎士营还不是时机!一旦他们有了准备,咱们冲过去就算干翻了虎士营,也要损失惨重!那样得不偿失啊!现在望野城暗潮涌动,各方势力都想插上一只脚,咱们的敌人可不止虎士营啊!我就算坐上这个武知县的位子,要是实力打了折扣的话,也坐不稳武知县的位子不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朱方仁又道:“咱们今晚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找到丁一谷,只要杀了丁一谷,就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做这个武知县!至于丁一德那个小崽子,不足为惧,就让他随着他娘在云浮县继续等着师父他老人家的消息!等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我顺利接任武知县之后,我自然会通知他师父的死讯!哼!”
薛寿勇和窦大通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景哮天,三人只好无奈向朱方仁行礼,各带着数百人马告辞而去。依着他们几个人的意思,立刻调集虎贲军攻打虎士营,不但一举消灭了丁一谷的外援,同时也是消除了影响他们夺权的大隐患。可惜朱方仁并不肯听从他们的意见。
几人走后,朱方仁狠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最后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朱方仁自己安慰自己道:“那老鬼中毒已深,本已经活不了几天,现在又吃了我一记重拳,就算没有马上就死,恐怕也是在鬼门关里徘徊了!朱方仁啊朱方仁,你怎么就被即将到手的顺利冲昏了头脑?你怎么就不能再忍一忍呢?唉!”
朱方仁正在埋怨自己,就听到县衙大堂的屋顶上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武功若是没有达到二流以上境界,是绝听不到这个声音的。朱方仁挥挥手,找个借口把大堂上的几名差役支了出去。
朱方仁掸了掸衣襟上的灰,正襟危坐,表情一脸平静。在送走薛寿勇等人之后,他要做的大事就是等这个人出现。
一个黑影从县衙大堂的屋顶悄无声息落下。这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武林人士,他身后背着刀,蒙面,只露出两个眼睛。只见他背靠着廊檐前的柱子,小心翼翼四下观瞧,看样子他生怕被人发现。
坐在大堂上的朱方仁早已经把黑衣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朱方仁沉声对黑衣人道:“你进来吧!这里只有我自己!”
黑衣人这才蹑足潜踪,贴着墙边溜到朱方仁的公案旁边。黑衣人向朱方仁行礼,低声道:“三爷,我来了!”
朱方仁面色不悦道:“在这种地方不要叫我三爷!要叫我大人!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飞鸽传书给你,你怎么到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