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心摆了摆手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只是路过,喝碗茶就走,不妨碍各位公干。就算是你们杀人放火,也自有地方官府处理,与我们无关。诸位想做什么,我们绝不干涉,请便!请便!”
段飞青等人听到楚随心发话,立刻各自去找还没有砸烂的桌椅坐下,胭脂姑娘和袁从信提着两把茶壶下来,又叫躲在门后发抖的小二拿开水和茶盏来,小二两腿打颤,手抖着给众人倒茶,众人只管喝茶。胡铮珠一脸怒气,碍于楚随心发了话,不好发作。
坐在角落的书生望着楚随心,一脸鄙视。楚随心无视他鄙视的目光,泰然自若喝茶,仿佛茶铺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掌柜的祁东鲤倒在地上呻吟,他刚才挨了两记老拳,伤得不重可也不轻,可他不敢爬起来,生怕一动那几个混混又动手。面对这些混混,他只能忍气吞声,没办法,一家老小还要靠着这茶铺吃饭呢!
其实那几个混混下手有准,要是真把这老东西打死了,就没人交钱了,那样他们回去也不好交待。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收钱,不是杀人。所以他们主要是吓唬人,只要能把钱诈出来就是好的。
倒在地上的掌柜祁东鲤不敢起身,先咳了几声,这才哀求道:“周爷,这银子我不是不交,只求周爷三位回去帮我向鲁帮主求个情,求鲁帮主能多少宽限些时日,我小老儿一定如数交上帮费银两,绝不敢少一文!”
周姓混混一瞪眼,做出要踹人的动作来,祁掌柜吓得慌忙向后挪动身体。
周姓混混右脚踩着一把椅子,对祁东鲤冷笑道:“姓祁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两个月来这话你已经说过不下十次了!你今天没钱,明天没钱,后天还是没钱!你拖欠帮费银子不交,让大爷们怎么做事?又让别的帮派怎么看咱们山石帮?嗯?今天哥几个出来时,鲁帮主已经交待过了,你再不交银子,就把你这狗店拆了!”
年轻书生把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拍,怒道:“你们几个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刚才祁掌柜的已经说过,他二女儿生了病,无药可医,只是捱日子,所以他才把钱拿去给女儿买了琴,只求他女儿能在走之前了一下学琴的心愿,他只求你们再能宽限些时日,又不是不肯交钱!”
袁从信叹了口气,把一口茶水咽了下去,自言自语道:“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钱惹的祸!”
脸上有痣的周姓混混平时见到那些三四流高手打架时,都会扭一扭脖子,他也依样画葫芦,扭了扭脖子,随后撸胳膊挽袖子,冷笑道:“我说小子,你看到没有,连这位公子爷都说不会插手此事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摆谱?你信不信,老子今天让你走不出弘德县!”
年轻书生大怒,站起身厉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读书人就是见了县主,也有座位,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当众侮辱斯文?谁家还没有个为难的时候?掌柜的已经说了,他一定会如数把银子交上,你们偌大一个帮派,缺这几两银子花吗?宽限几日又怎么了,你敢保证没有遇到为难的时候,你敢保证身上时时都有钱吗?”
周姓混混大怒,抄起一把椅子砸向年轻书生,口中骂道:“去你娘的!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眼见椅子向年轻书生飞去,店小二和段飞青眼睁睁看着,心里都为他捏把汗。
小书童见周姓混混用椅子砸他家公子,吓得脸色苍白,伸手一拉那书生,主仆二人狼狈躲开飞来的椅子,椅子砸在墙上,反弹回来,砸在小书童后脑勺上。砰一声响亮,椅子碰了个粉碎。小书童摸了摸后脑勺,战战兢兢道:“你们,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为什么要打人呢?”
“哎呀!”三个混混对视一眼,都瞪起了眼睛,这小书童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