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洪同样大笑,旋即出言嘲讽道:“杨指挥使,你这话虽然有些道理,可也不全对!良禽择木而栖,它再怎么择木毕竟也只是禽兽!人呢,可是不能禽兽不如的!我跟着大世子数年,南征北讨,东挡西杀,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从五品灭虏将军,你说我会去跟着一个乱臣贼子,自毁名声?”
杨希龙大怒,斥道:“混账!哪个是乱臣贼子?你家主子河成秀是王族后裔,难道我们和亲王就不是王族血脉了?来人哪,给我拿下这个信口雌黄的王八蛋!”
十余骑胡蝇答应一声,一起抽刀在手,拍马向前来捉穆白洪。那些要出城的百姓早给这些如狼似虎的胡蝇们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躲得远远的。但凡桑兰百姓,就没有一个不怕胡蝇的,连大世子河成秀和老丞相夜不云见了这些胡蝇都头疼,更何况别人?
亲军校尉府这帮家伙可以不经三法司就任意抓人,无论百官还是百姓,在亲军校尉府面前都要矮上一截。毕竟亲军校尉府的酷刑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进了亲军校尉府的诏狱,就算侥幸不死,那也是要脱上几层皮的!
城门口的戍卒见亲军校尉府的要拿人,生恐有人趁机逃出城去,立刻收起吊桥关了城门。穆白洪并不回头,此刻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万难脱身,还不如和这群混账拼了!穆白洪弃马,猛地向前冲去,迎面撞飞了一名胡蝇和他的坐骑。那匹红马被穆白洪撞飞出去四五丈远,悲嘶一声,倒地身亡了。
穆白洪低头,闪过两把马刀,双脚点地,人已经凌空而起,他一个翻身,落在一名胡蝇的马背上,穆白洪和那名胡蝇共骑一匹马,左臂在后面环住那名胡蝇的腰,右手如同铁钳一般,握紧那名胡蝇的手腕,挥马刀和几名近身的胡蝇缠斗了起来。
三招两式过后,技高不止一筹的穆白洪又砍死了一名胡蝇,穆白洪夺了那名胡蝇的马刀,跃身而起。刀光凛冽间,将另一名扑上来的胡蝇连人带马砍成了两截。这一刀好狠,连地面都给刀气劈裂了数丈距离。
杨希龙勃然大怒道:“弟兄们,都给我上!上!今天绝对不能让他跑了!”杨希龙也拔刀在手,扑向穆白洪。他知道穆白洪的得意兵器是方天画戟,今天穆白洪没有得意兵器在手,战力自然大打折扣,正是要趁这个时候拿下他!
百姓们乱作一团,四散奔逃,上百名戍卒则是把这里团团围住,不给穆白洪逃走的机会。穆白洪身陷胡蝇和戍卒的重围,只管挥刀乱砍。他的战马颇有灵性,知道主人此时用不到自己,因此踩着小碎步跑到一旁。这地方骑马施展不开,还不如平地步战可以上蹿下跳砍人。
此时的穆白洪自知难以逃出城去,索性把心一横,挥手中马刀向前,上砍骑士,下砍马腿,片刻间又砍倒了三名胡蝇。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他穆白洪坚决不做赔本的买卖。尤其今天身陷死地,他是绝不肯降的,要尽量多杀敌人才是。
穆白洪骁勇,就算有杨希龙参战,也仍是给他杀出了重围。穆白洪手中的马刀都砍出缺口了,他杀散城门口的众戍卒,一鼓作气冲上城楼。杨希龙恨得咬牙切齿,也弃了马,带着十名胡蝇在后面紧紧追赶,追上城楼。穆白洪头也不回,从城墙上跃到翁城的城墙上,仍然奔逃不止。
后面的戍卒跟不上,只能跟着摇旗呐喊助威,穆白洪的骁勇也把他们给惊呆了。
这边亲军校尉府也得了消息,上百名大小胡蝇已经赶来南城门增援杨希龙等人。他们要在首善城南门这一带,围猎穆白洪。这人是河成秀手下的大将,他们绝不能放他活着出城。
穆白洪在城墙之上且战且退,试图从翁城上跳下去,逃出首善城。尽管穆白洪的轻功并不是一流的,可是逃生之念却极其强烈。他宁可跳城摔死,也绝不肯被擒。被擒是一种耻辱,下场也无非只有两种,要么降,要么死。
要是死的话,他宁可自我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