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支冰冷的箭指住,瞿正南的精神立刻高度紧张了起来,他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洪颖杰手中的羽箭,他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他脖子后冒起了凉风。他已经领教过这位小后羿的实力,第一箭的时候,这小子
说自己留了力。第二箭的时候,这小子一箭把自己钉在了墙上。如果第三箭再来呢?这小子虽然年轻,可是他真的会要人命啊!
洪颖杰忽然大笑起来,他看到了瞿正南的紧张,洪颖杰不无揶揄道:“怎么,我们的青萍剑客也知道怕了?堂堂青萍剑客怕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小子,这不应该啊!”
瞿正南一脸正色道:“生死乃是人生大事,死到临头时,谁能不怕!你虽然年轻,可是武功隐隐有超越前辈高手的迹象,慢说是我,就算是和亲王府任何一位大供奉在此,他也不可能无视于你!行走江湖,谨慎一些没有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洪颖杰点头道:“嗯,不错,很有觉悟!不过你还是得死!”
瞿正南疯狂大笑,笑够了多时,才止住笑声,瞿正南一脸杀意道:“可悲可叹啊!我瞿正南竟然被一个后生小子给逼到如此地步!小子,你如此藐视老子,就不怕老子跟你鱼死网破?!”
洪颖杰盯着弓弦,一脸悠闲道:“鱼死网破也是需要实力的,你现在明显没有这个实力!你笑,也是因为你怕了!你想用大笑来掩饰你内心的恐惧!一个大高手真有把握的话,会说出这种荒唐话?高手都是直接动手杀人的,你说对不对!”
瞿正南咬牙道:“要不,咱们试试?你可别后悔!”
不远处的一间屋顶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人完全把自己裹在一
件黑色罩袍之中,连脸都看不见。另一个人是个身材高大的老者,面有病容,手中转着两颗铁胆。两人相隔四尺距离,一起望着洪颖杰和瞿正南。
手中转着铁胆的老者道:“楚侯爷,你这位师弟有些意思!这一手箭术,出神入化啊!我看今天瞿正南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瞿正南这人很有实力,你师弟能否不受伤,这就不好说了。你就不去帮帮你师弟?”
裹在罩袍中的人,正是楚随心。手中转着铁胆的老者,是卢松庭。楚随心悠闲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现在是元神形态,大白天的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师弟想怎么打,都随他!”
先前楚随心给卢松庭疗伤,可是忙活了好久,终于使这老头从病床上爬了起来。这老头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河成秀的情况,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楚随心笑道:“卢老将军,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身体吧!秀儿他身边有一群人围着他转,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最近这半年,你都不能和别人动手,你就先忍一忍和人动手的心吧!”
卢松庭听楚随心说河成秀带人出来和北武军动起手来,非要出来看看战局,楚随心拗不过他,于是带他上了屋顶,两个人远远的望着战局。
远远的,庄子路子的龙武军已经突破了孔家庄的第一道防线。河成秀和孔有力指挥众人,有序退回到庄子里的第二道防线,看
这样子,河成秀是要带人打巷战了。卢松庭不安道:“侯爷,敌人攻势太猛,咱们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妙啊!”
楚随心笑道:“不急,再等等看!”
河成秀撤到第二道防线后,累得大口喘着粗气,他手中的陌刀,已经砍缺了口。河成秀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马上就又有汗水流了下来。汗流如注。
邝九敦红着眼睛道:“大世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前锋破敌,是将士们的事情,你只需要坐镇指挥就可以了!又何必非要亲冒矢石,冲杀在前面?万一你有什么闪失,一切都成画饼了!”
河成秀摇头,低声对邝九敦道:“邝将军,庄里的百姓为了救我,拼死和龙武军搏斗,我又怎么忍心躲在后面?我要和他们共同进退!如今敌人势大,咱们恐怕难以突围而出了,就算庄里还有粮草,可是外面没有救兵,咱们又能支援多久呢?”
邝九敦叹息一声道:“支撑不住的时候,卑职会让手下弟兄保着你突围!只要你能活下来,咱们就仍有翻盘的希望!”
河成秀望着蜂拥而来的龙武军,脸上并没有畏惧的神色,只是轻声对孔有力道:“孔庄主,给我换一把新刀来吧,这把刀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