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成旭斜眼瞧了一下跪在地上没吭声的东平子鲁,忽然又大笑起来,“出息!不就是搞几个女人么!你至于这个模样吗?河顿和河范的女人我随便搞,因为他们两个都完了!河顿就算侥幸不死能回到京城的话,寡人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弄死他!河顿不死,寡人不安,寡人不会在身边埋雷的!”
东平子鲁心惊胆战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陛下圣明!”
河成旭忽然又阴笑道:“你说河顿折腾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为我做了嫁衣裳,他心里会不会难过?不过他难过不难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位已经归我了,谁也拿不走!”河成旭用手肆意捏着东平子衣的脸蛋,喃喃道:“多么美的一个女人啊,原来是属于河顿的,现在也被寡人据为己有!寡人心里,痛快啊!”
东平子衣媚笑着,依偎在河成旭的怀里,一脸幸福表情道:“妾身是属于陛下的,自从有了陛下之后,妾身才真正感受到做女人的幸福!有了陛下这样既年轻又英俊,而且勇猛有力的男人,谁还会稀罕像河顿那样的老男人呢!在妾身眼中,陛下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河成旭哈哈大笑道:“瞧瞧这张小嘴,啧啧啧,又美,又会说话!就冲你嘴这么甜,贵妃的位置给你,如何啊?”
东平子衣赶忙从河成旭怀中挣脱出来,伏地叩头道:“妾身谢陛下隆恩!”她知道,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然以她原是河顿侍妾的身份,很难在后宫中得到这样一个仅次于皇后的位置。那个周美人周萍茹已经捷足先登,做了不尴不尬的皇后,她要是再不把握机会,就要跟在别人身后喝风了!
河成旭站起身,有些意兴阑珊道:“杀个把人,没有什么意思!只有到战场上亲自杀人,成千上万地杀,杀到尸首遍野,血流成河!杀到别人提起你的名字都害怕,那样的人生才有意义!你说对不对啊,东平相爷?”
东平子鲁不敢抬头,再度叩头道:“陛下圣明!”东平子鲁知道,这个人已经完全疯了,别想劝谏他,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也别想着要辞官,那样只会死得更惨!
河成旭双手负在身后,走到暖阁的窗前,向窗外望去,幽幽道:“其实寡人知道,你们内心深处瞧不起寡人!但是寡人就是喜欢你们恨我,怕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就像我搞了你的妹妹,你心里恨我,可是你却拿我没办法,你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你一定觉得自己很没用吧?对,你就是没用!”
“寡人知道,你以前在河顿面前讲过我许多坏话!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你满腹诗书,学富五车,你如何知道齐家治国平天下,可那一点也不耽误你跪拜在寡人脚下!你此刻就像一条狗,寡人肆意侮辱你,你却不敢反抗,因为你怕死!其实寡人也怕死,怕极了!可是寡人知道,你们比寡人更怕死!”
经过短暂的惊恐之后,东平子鲁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东平子鲁沉声道:“陛下!微臣不得不承认,最开始的时候,微臣对陛下确实有一些误解,有一定的偏见!可是通过这段时间来的相处,微微臣发现陛下是万中无一的圣明帝君!无论夺取河范的皇位,夺走河顿的女人,还是囚禁了刺杀陛下的肖明野,都是英明无比的举动!如今微臣的妹妹已经是陛下的贵妃,微臣以陛下为荣!”
河成旭回过头,看着东平子鲁,脸上浮现笑容,河成旭嘴角翘起,笑问道:“真的?”
东平子鲁以自己都相信的声音坚定道:“请陛下放心,千真万确!微臣越和陛下相处,越能感觉到陛下的英明睿智,宽宏大量!像今天的事情,换成一般人,早已经把微臣推出去砍头了,可是陛下仍然决定给微臣活命的机会,能让微臣为陛下继续效力,这是微臣的荣幸,也是东平家的荣幸!”
河成旭转回身,盯着东平子鲁的眼睛,微笑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他想从东平子鲁的眼睛里看出破绽。
可是东平子鲁脸不红心不跳,眼神无比坚定,他说这番话时,简直是真的发自肺腑一样!没办法,面对这样一位内心无比自卑,需要靠外界一切来证明自己的主子,你必须表现得不能有任何犹豫,必须斩钉截铁,必须当机立断!如果是河成秀在这里,他就不需要靠别人言语上的肯定。
东平子鲁接触过河成秀几回,感觉那小子有大将之风,很沉稳,至少比自己现在的主子要强上许多倍。可是东平子鲁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也许当初选择河顿父子就是个错误,但是他已经回不了头。无耻就无耻吧,总比没命了要好百倍,千倍,万倍!者育良不就是因为说了实话,吃饭的家伙搬家了吗?
河成旭收了笑容,朗声道:“东平子鲁!寡人命你速去调集兵马粮草,明日早朝之后,寡人要御驾亲征!寡人要去孔家庄,屠灭河成秀!至于那个破庄子里住的人,一个活口都不留!敢和寡人作对的,都得死!”
东平子鲁应声道:“是!微臣领旨!微臣告退!”东平子鲁起身,一脸恭敬的倒退着走出承平宫东暖阁。他脚步很稳,他并不慌乱,他已经知道,怎么样才能对付得了这位貌似并不聪明,却很残暴的新任陛下了。
走出承平宫的东平子鲁,擦去头上的冷汗,他摇摇头,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明媚的阳光,他一阵眩晕。东平子鲁知道,自己无路可退。自己还算好说,不会天天与河成旭在一起,现在最惨的就是妹妹东平子衣了,天天陪在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变态身边,不能说错话,也不能做错事,否则随时可能有杀身之祸!
东平子鲁曾天真的想过,他可以左右这位年轻世子的想法,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伴君如伴虎,能活下来不被老虎吃掉就已经是老天垂怜,祖上积德了,还想着改变他的想法?从今后,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吧!东平子鲁垂头丧气离开王宫,他还要去调集兵马粮草,为河成旭出兵做准备。
第二天早朝,城中已经人人知道,新任国王要御驾亲征,去孔家庄攻打河成秀了。昨天城中的兵马调动了一个下午,一切都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当早朝上,那位新国王提出要御驾亲征时,群臣无人反对,人人表示赞成,一片颂扬之声,都是祝皇上旗开得胜之类的话,当真是一片和谐。
正在此时,只见一名太监气喘吁吁跑进大安殿,那太监惊慌失措嚷道:“陛下!陛下!不得了啊,祸事来了!祸事来了!河成秀带兵打到南门外了!哎哟喂,我的天哪,扑天盖地的兵马啊,足有十多万人!”
殿上群臣,闻言面面相觑,人人脸上失色。河成秀带着十几万兵马杀回王城复仇,这可如何是好?按理说,河成秀才是继承王位的正主,这大安殿的龙椅,他比河成旭更有资格坐上去!
河成旭霍然站起身,目光凌厉道:“好啊!寡人还没去找他,他反倒先打上门来了!好,很好!非常好!看样子寡人不用再惦记他了,只要带人到城下打一架,分个胜负雌雄就是了!河成秀,你还真不让寡人失望嘛!寡人一向最爱成人之美,河成秀,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寡人!”
……
首善城南门外官道上,扎下了密密麻麻的营帐,加上蔽日的旌旗,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登上城头的河成旭向城下望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城外的情况远比他想像中要复杂得多!他在心中暗道:本来以为我出城去,可以轻松搞定。可是帮河成秀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多吗?这仗怕是不好打啊!
站在河成旭身旁的东平子鲁察言观色,见河成旭面有惧意,于是进谏道:“陛下,微臣以为,像这种前锋破敌的事情,交给将军们去做就可以了!不然朝廷给他们发俸禄是为了什么呢?所以,微臣以为,陛下不必御驾亲征!”
河成旭摆了摆手,傲然道:“寡人新登大宝,河成秀就大兵压境!如果寡人不亲自出城会一会他,他岂不是认为寡人怕了他?东平子鲁,现在由你带人守住城池,寡人亲率五千精兵下城,与河成秀决一死战!他河成秀能做的,寡人同样能做!”
正在此时,城下官道上风烟滚滚,一彪军奔向首善城南门。军中红色大纛上,明明白白绣着“河”字,正是河成秀的军旗。
东平子鲁一声叹息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