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家花园湖边的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那座假山也已经被狂暴内力炸得粉礁。郑礼双手捂着被插了一刀的胸膛,鲜血不断涌出。郑礼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始终不敢相信,从不败还没向他出手,他就这样被于钱通给一刀捅死。当然,他已经没机会知道这位拿鬼头刀的是土密国第一刀客。
朱玉振和彭狗蛋师徒俩倒在一起,他们被陆子秋一枪穿成糖葫芦,死在一处。死在阴暗角落里的霍周山,脑袋已经被从不败一掌拍碎。他想在背后偷袭从不败,结果落了个被一掌结果拍死的下场。从不败那一掌,像拍苍蝇一样轻描淡写,却又威力巨大。
从不败双手抄袖,站在崩塌的假山前,一脸气定神闲。还有一个同样穿黑衣的老者,站在从不败身后,老者形容枯槁,一脸严肃,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
陆子秋和于钱通则是一左一右保护着昭义光,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遍地的尸体。昭义光胆战心惊,刚才这场惨烈的厮杀他都看在眼里,那么多人死在他的面前不远处,他晚上多半要做噩梦了。不过这些人不死,他就得死,两权相害取其轻也,还是这些人死吧!
河顿派来的这些人,只有花正红还活着。肝胆俱裂的花正红跪在地上,向从不败疯狂叩头求饶。花正红原以为他呼唤来这些帮手就可以逆转局势,可他明显低估了从不败的实力。花正红一边叩头一边求饶:“从爷,从大爷,我知错了!看在同是江湖一脉,同样是杀手的份上,给条活路吧!我死不要紧啊,我还有个三岁的儿子没人抚养!”
从不败低下头,看着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花正红,忽然笑问道:“你来的时候,打算给昭家人留活路了吗?你既然是杀手,就应该知道自己没完成任务,回去还有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你如果真有个三岁的儿子,也没关系,你死之后,他娘会带着他改嫁,我相信他饿不死的,最多也就改个姓!”
“你娘!”心理已经崩溃的花正红跃身而起,一剑狠狠刺向从不败的胸口。
从不败轻轻一侧身,剑气贴着从不败的胸口擦过。从不败一掌拍落花正红的宝剑,宝剑当啷一声落地。从不败信手一抓,把落地的宝剑抓在手中,随手向前一递,把经过惨烈搏杀后已经后继无力的花正红刺了个透心凉。花正红目光呆滞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刺穿胸口的宝剑,又抬起头看着从不败面无表情的脸。
从不败一脸平淡道:“身为杀手,你死于自己的剑下,也不算冤。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杀手的宿命。你已经是个死人,身后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下辈子争取做个好人吧!”
“你娘……”这是江东三鬼之一的花正红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遗言。他的尸体仆倒在地,死的委委屈屈。
从不败拍了拍黑衣的灰尘,对陆子秋道:“陆提调,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帮我回复楚侯爷,就说从不败没有辜负他,他当初放我一条生路,如今我也救了他的岳父全家,我算是和他扯平了!下次再想找我办事,得给钱!”
陆子秋大笑道:“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你就这么走了?如果冉子天杀个回马枪,这里再出点儿什么事的话,你该如何向侯爷交代?帮忙帮一半?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吧!”
从不败瞧了瞧站在昭义光身旁,一左一右像是左右护法的陆子秋和于钱通,显然并不担心。从不败一脸轻松道:“我回去有事要办,这里不是还有二位留下吗?现在那帮小杂鱼已经都没了,就冉子天自己来的话,二位可以轻松拿下他,我怕什么?”
昭义光急忙笑着上前阻拦道:“从爷,哎哟喂,我的从爷!您可千万别走!我知道,您回去也是为了接活,也是为了银子,那银子这东西您挣谁的还不是挣啊?您和这位老先生,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您瞧瞧,现在这世道这么乱,到处都在打仗,首善城那边还没分出个胜负来,那河顿又恨我恨得咬牙切齿,万一他再组织一次暗杀,后果不堪设想啊!”
于钱通也道:“是啊!河顿现在已经疯狂了,他万一再闹什么幺蛾子还真不好说,你从兄的武功比我和陆提调更高,你若是留下来,昭庄主心里更踏实一些,楚侯爷不也更放心吗?反正是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异国人都跟着楚侯爷混了快二年了,你昭兄不如也一起留下来,再帮楚侯爷一个忙!”
从不败听到昭义光肯出银子,和那个面容枯槁的老者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意见。从不败有些勉强道:“我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是杀手出身,你让我做护院保镖的活,我可做不来!要不这样,我仍然在暗处不露面,明面上的事,交给陆提调和于大侠处理。必要时,我再现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