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小周山,桑兰官军大营,河成秀中军帐,灯火通明。河成秀一身戎装,在案几后正襟危坐,旁边站着按剑而立的葛风玄。河成秀身边,坐着新近投降的原河顿麾下大谋士常荣光,。一名校尉带着十余名小卒推着被五花大绑的常生云走进中军帐,那名校尉见了河成秀,朗声道:“陛下,常生云已经带到!”
众小卒把常生云推到案几前不远处,齐声喝道:“跪下!”常生云见了河成秀,把脸扭到一旁,鼻子里哼了一声,根本不跪,貌似很是不屑。押送常生云的校尉大怒,喝斥道:“大胆!”一名小卒在常生云腿弯狠狠踢了一脚,常生云一个踉跄摔倒。常生云干脆就势坐在地上,一脸倨傲,根本没有任何服软的意思。
校尉更怒,就要上前动手,河成秀摆摆手,“行了,他不跪就不跪吧!”
河成秀目视坐在地上的常生云,一脸威严道:“常生云,你跟随叛逆河顿父子谋反,本是罪不可恕!如今你已经兵败被擒,寡人求贤若渴,又怜惜你一身好武功,所以不忍心杀你,期望你能从此为国效力,你怎么想?”
坐在一旁的常生云堂兄常荣光也劝道:“兄弟,河顿大势已去,兵败如山倒,首善城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我已经看透形势,率部归顺了桑兰王。咱们常家这些兄弟中,你带兵最强,武功最高,是咱们常家的骄傲!我已经在陛下面前为你求过情了,只要你肯归顺陛下,陛下至少也能加封你为三品将军!兄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常生云厉声道:“住口!当年我常生云落难之时,除了太上皇搭救之外,没有人对我伸出援手,就更别提常家的本族兄弟了!你还有脸提什么兄弟情谊?我被关进大牢的时候,你这个兄弟在哪里?之前我不和你常荣光翻脸,那是因为你我共同效力于太上皇麾下,好歹算是共事的同僚!”
常荣光没想到常生云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众揭短。常荣光气得嘴唇哆嗦道:“你……你……”他是真没想到常生云会记仇。之前常生云家道中落的时候,族中人人嫌弃,觉得这个练武的小子没有任何前途,没人能想到后来有一天常生云也会发达,成为河顿手下第二猛将。
常生云又望向河成秀,冷笑道:“为国效力?请问我被人诬陷,下狱之时,国在哪里?这样的桑兰国,并不值得我去为之效力!我知道河顿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在我蒙难之时,只有他出头救了我,他是我常生云的救命恩人!我和他非亲非故,他肯出头救我,我当然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他对我是救命之恩?”
“你们也不用劝了,我常生云是响当当的汉子,恩怨分明!不会因为你们说几句好听话,再用什么高官厚禄来引诱,我就卑躬屈膝,变节投降!你们要杀就杀,要砍就砍,悉听尊便!十八年后,我常某还是一条好汉!到时我领兵回来报仇,杀光你们!”
河成秀还想再劝两句,身后葛风玄朗声道:“陛下,既然常将军如此忠于河顿,不肯归降,这事倒也简单!人各有志,不可强勉,不如就推出去杀了吧,以成全常将军忠义的名声!”
常生云听到葛风玄建议河成秀杀他,不由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愤恨。常生云极其爱惜名声,常以忠义自居。今天在战场上被河成秀俘虏,常生云已经感觉到非常丢脸了。现在河成秀带人劝降,他如果真降了,绝对有损自己这些年忠义的名声,脸上也实在挂不住。常生云极其爱惜羽毛,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他不想死,但是又骑虎难下。
况且河成秀是河顿的死敌,让他投降河顿的敌人,常生云实在是做不到。
河成秀沉吟了一下,正要传令把常生云推下去砍了,既然常生云不肯降,那就依葛风玄的意思,杀了成全他的名声吧。
正在此时,帐外一个声音道:“桑兰王,刀下留人!”河成秀和葛风玄等人抬头望去,却是楚随心带着冷东海、胡铮珠走进中军帐来。河成秀早就传过命令,楚随心到他的中军帐是不需要亲兵通传的。
河成秀见楚随心来了,微笑起身,对楚随心道:“楚兄弟,你来了!快请坐!怎么,你这是来给常生云求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