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成秀目视赵涂,赵涂会意,走过去打开灰衣太监所捧的盒子,盒子里是东平子鲁的项上人头。只见东平子鲁大睁着惊恐的眼睛,脖子处仍有血迹,显然是死不瞑目。
河成旭叩头道:“陛下,罪臣之所以犯下谋逆的大罪,全是因为此人的教唆啊!”
河成旭又回头对车辇旁的另一名灰衣太监道:“快,快把那祸乱后宫的妖妇也给带过来!”
两名灰衣太监从车辇上搀扶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来,那女子不施脂粉,素面朝天却难掩倾城之色。年轻女子的双手被绳子缚在身后,走不快,却仍是莲步轻移,娉娉婷婷走到河成秀马前。那女子向河成秀跪了下去,一言不发。
河成旭道:“陛下,这就是那祸乱后宫的妖女,东平子鲁的妹妹,东平子衣!就是因为他们兄妹二人,咱们首善城这段时间才不得安宁!罪臣知错,所以杀了东平子鲁!这女子也留不得,今天就交给陛下发落!”
河成秀目视河成旭,怒道:“河成旭!你在搞什么?”
河成旭苦笑道:“陛下容禀!当初罪臣并不想谋反,是东平子鲁一个劲地劝说罪臣谋反,他对罪臣讲当上国王的种种好处。后来又以他妹妹有倾国之色,可以侍奉我,宫中也有许多美丽的女子,更胜青楼!以此来诱惹我!陛下也知道,罪臣一向极爱女色的!结果罪臣一时糊涂,贪恋权力,就上了他的当,才犯下了滔天大错!”
河成秀大怒,“河成旭!你弑君谋反,还想把责任推在东平子鲁的头上?”
河成旭以头顿地,争辩道:“陛下,罪臣不是那个意思!真是这小子这样诱惑我的!他还帮罪臣制定了如何收降城中禁军,如何攻打王城,如何刺杀陛下父子的计划!他妹妹在宫中祸乱后宫,也出了不了馊主意,罪臣所做的错事都是被他兄妹二人蛊惑!”
河成秀厉声斥道:“河成旭!你够了!你也吃人饭,穿人衣,说人话!可你做的是人事吗?他兄妹二人固然有罪,可你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就能减轻你谋逆的大罪吗?我父王之死,你父子二人都脱不了干系,你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朝政,是男人们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个女人就能祸乱的!”
河成旭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罪臣知错了!罪臣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所以才带着棺材来见陛下!千错万错,都是罪臣听信谗言,才落得个如此下场!今天罪臣已经把玉玺、金册都带来,交还给陛下,只求陛下念在王室一脉,留我一条性命!哪怕罚罪臣去守陵也好!”
河成秀气笑道:“你觉得以你犯下的大罪,寡人能宽恕你吗?就算寡人宽恕你,朝中大臣们也必然不同意!这几个月来的王位之争,多少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军卒埋骨他乡!这都是因为你们父子二人的贪念所致!现在河顿已经放火自杀,你,是要自行了断,还是寡人赐你一死?”
河成旭厚着脸皮哀求道:“陛下,看在罪臣和陛下同是太祖子孙的份上,能不能给罪臣留条生路啊?”
河成秀斩钉截铁道:“不能!这等谋逆大罪,必须诛杀!寡人不能赦免你!再说了,你弑杀先王,这等大罪寡人没有资格替先王赦免你!你如果坚持不想死,那你就亲自去问先王本人吧!先王如果答应赦免你,那你就活,不然,你就得死!”
河范已经死了,谁能知道河范的想法?除非自己也变成一个死人,到阴曹地府去和河范交流。且不说河范能否答应,至少河成旭已经堵死了这条路,不会给他河成旭活命的机会。
河成秀喝道:“来人,把这逆贼推下去,先关进天牢,之后交三法司和宗正寺共同议罪,再凌迟处死!”
十几名如狼似虎的禁军上前,把河成旭五花大绑起来押走。河成旭急了,回头高喊道:“河成秀!不,陛下!罪臣已经投降了!你不能杀降啊!杀降不吉啊!杀降不吉啊!真的不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