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成秀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已经成为真正的桑兰王,是桑兰国的主人了,可是他并没有愉悦的感觉。敌人都死了,仇也报了,他却没有快乐的感觉。
赵涂走到河成秀身边,指着东平子衣,轻声问道:“陛下,那个女人怎么办?”
河成秀眯起眼睛看着东平子衣,那个素面朝天的女人大约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在轻声啜泣。她哭得梨花带雨,却仍然身材妙曼,楚楚动人。河成秀心中一动,佯问道:“这就是东平家的东平子衣?”
赵涂点头道:“是!陛下!她就是东平子衣!东平子鲁的妹妹!原来是河顿的宠妾,后来被河成旭夺走,做了王妃的那个……”赵涂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接道:“是伪王妃!”
河成秀“嗯”了一声,回头问大谋士聂隐沧,“隐沧啊,你说女人真的是红颜祸水吗?”
最近因为生病瘦了下来的聂隐沧咳嗽几声,答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微臣倒觉得未必!夏桀商纣亡国,难道真是因为女人的原因?微臣以为,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原因。一个人玩物丧志,也不是因为物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刀是凶器,可刀能自己飞起来杀人吗?要知道,杀人的是人不是刀!”
河成秀微笑道:“所以,这些无能之辈把亡国的锅甩在女人身上,似乎一切是女人的错,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对吗?要知道,天下是他们自己没治理好才亡掉的,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寡人就绝不会甩锅给一个女人!”
赵涂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看这个意思,这位桑兰新王不会杀掉东平子衣的,弄不好还要收入后宫了。这女子天生貌美,有倾城之色,这一点赵涂是承认的,可如果河成秀收了这个女人在后宫,赵涂心中就有些瞧不起河成秀了,他心中对此很不以为然。
河成秀回过头望着双手抄袖坐在马背上,闭着眼睛仿佛与世无争的楚随心,微笑道:“楚兄弟,楚侯爷,她一个年轻貌美,却又孤苦伶仃的姑娘,你有没有兴趣收了?”
楚随心睁开眼睛,笑了笑,“桑兰王,本侯不得不纠正你一下,这位不是姑娘,这是小寡妇!本侯已经娶了三位夫人,又纳了一位如夫人,生活如此幸福,暂时再没有娶妻纳妾的打算了!”楚随心又挤眉弄眼道:“不过如果桑兰王有兴趣,本侯倒是可以给你们做证婚人!咳咳咳……”
河成秀大笑道:“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厚道了!你也知道,她先是河顿的侍妾,后来又做了河成旭的女人,寡人怎么可能收她在后宫呢?虽然我们桑兰在大越人眼里是蛮夷之地,蛮夷之人,可是王室的脸面我们还是要顾及的!”
楚随心摇头道:“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蛮夷,否则我又怎么和你磕头,做了义兄弟?我很认真地说,如果你怜香惜玉,对她有兴趣,或者有其他的考量,那你大可以把她收入后宫。如果大嫂子对这事有意见,我可以让霜儿、云晴和铮珠她们去劝说大嫂子!”
河成秀踌躇了一下,摇头道:“兄弟,寡人是桑兰国王,这种事情寡人真不能做!但是寡人可以不杀她,给她留一条生路!毕竟她不是河顿,也不是河成旭。你以为如何?”
河成秀又望向聂隐沧,“隐沧,你身边缺少一个暖被的人,要不你收了她?”
聂隐沧摇了摇手,一脸正色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君子成人之美!”
河成秀又望向赵涂、卢松庭、孔有力等人。众人都摇头,纷纷道:“陛下,臣等无福消受!”“是啊,臣等无福消受!”
孔有力咳嗽了两声,“微臣以为,此女出身东平世家,出身倒也不差,又何况她天生丽质!虽然她小节有亏,可也不全是她的错,只怪她生不逢时,被河顿看中,这是她身世可怜!陛下要是不弃,真可以考虑把她收了!他娘的,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管他什么天下悠悠众生之口!只要陛下喜欢,管他别人怎么放屁!”
河成秀佯怒,拉长了声音道:“孔将军……你这人说话实在太过粗鲁!这样吧,既然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寡人也知道你中年丧妻,那不如寡人赐婚与你!嗯,就把这个可怜的女人赐给你做媳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