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北崇人去花城抓人一般,要考虑个地方影响,花城人来北崇自首,同样是面临种种的艰难险阻,一旦被人捉住,那五千块钱赏金就得自己出了。
可笑吗?一点都不可笑,民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比如说,第一个自首的余老三,若不是有人收了他一千块钱将他带进分局,他想自首……真的难于登天。
就算路上卡不住,分局门口那一百来米,就不好挺过去,花城人想在北崇人的监视下混进去,真的不容易。
所以现在花城人来北崇自首,就先要勾连北崇人护送自己,至于说护送的人有没有那个威望,就是另一说了——简而言之,孤身来自首的很少。
前面这一件事,便是如此了,北崇人发现这辆车蹊跷,就拦下来检查,不成想车上真的没有北崇人,是阳州两个混混,护送花城的两个人过来。
北崇人马上就不干了,说你这出点费用过去,我们就当算了,可阳州的混混还不想出费用,说你们北崇能耐大了啊,我们阳州人护送两个人去自首,都这么麻烦?
你阳州人算个啥?现在北崇的民心,也是爆棚,他们就说行啊,你护送他们过去可以,但我们分局未必接受这个自首,等你去了阳州卖菜,到时候我们该抓还是要抓。
廖大宝几个人听了一阵因果,也觉得啼笑皆非,合着说自首一旦成为潮流,想要赶这个潮流都要交费了?
按说听明白因果,就可以走了,不过廖主任心细,琢磨着我该帮区长了解一下。
区里人是不能受外面人欺负的,但是随便欺负外面人,好像也不是很好,我就随便听听,要是能听出什么眉目来,还能跟区长建议一下。
他抱着这样一个心情,在远处下了车走过来,站在人群的外围听着,不成想人群里有人眼尖,一眼看到了他,登时大喊一声,“三宝,就看你二舅这么受欺负?”
廖大宝……他名叫廖大宝,实际上在这一辈的叔伯兄弟里,他排老三,家里都管他叫三宝,尤其糟糕的是,这个喊话的人,是他老婆的二表舅,关南人。
廖大宝祖籍云中落户关南,他的女朋友也是关南的,而这次菜市场的争斗,说起来是北崇人跟花城人斗,事实上,是北崇跟花城三角斗。
花城三角里,云中县相对落后,花城市是独树一帜,而关南虽然不如花城,却是阳州的市区之一,所以菜市场里花城人最多,但是关南人是地头蛇,也占据了部分席位,就是云中最可怜,只有两个席位,没有丝毫的主见,跟在花城人屁股后面当跟屁虫。
廖主任还真没想到,自己在这里会遇到熟人,在他认清对方之后,禁不住大声发话,“好了好了,那个关南人我保了,大家不要为难他。”
一边说,他一边冲进人群抓住对方的手,现场的人群真的太激愤了,他要不上前用身体护着,那真的容易出事。
“尼玛,你算那棵葱啊?”有人愤愤不平地喊一句,不过也不是特别不客气,这个时候敢这么说话的,一定是有点实力的。
“呦,这不是城关派出所的吗?”终于有人认出了罗所长,罗所长简单介绍一下,“这是廖主任,陈区长的秘书,哥几个客气点。”
“陈区长的秘书啊,”众人闻言就略略散开,二表舅晃晃脑袋看向廖大宝,“三宝你出息了啊,在北崇都说一不二……二舅我带隔壁四虎子来自首的,你给张罗一下。”
“哦,”廖大宝点点头,抽出一根烟递给对方,又散一圈烟,最后才自己叼上,一边早有小混混双手端着打火机凑了上来,他轻吸一口方始发问,“二舅,这个事儿你没掺乎吧?”3436章满区尽戴运动帽(下)“我还真没动手,就是四虎子人太愣,被人当枪使了,”二表舅摇摇头,他陪着来,是因为北崇分局里有他几个战友,虽然花城人在部队里也抱团,但这个现象不是很严重,对老乡多少是要认点账。
不过他对战友们会不会帮忙,也是有点拿不准,却是想不到当初的小毛孩子,现在是如此地出息,眼见连小混混对三宝都很客气,他就出声恳求了,“三宝,他就是个粗人……你跟警察局说一说?”
“这个没办法说,陈区长一手抓的,不相干的事儿,您少管吧,”廖大宝双手一摊,心里也是轻叹一声,再侧头看一眼副驾驶上的那位,“进去把问题说清楚,也就是了。”
“三宝,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二舅长叹一声,眼中也带有一丝恼怒,“小娟一门心思跟你走,当初我是支持的,你现在发达了……就这么对二舅?”
“唉,”廖大宝也没办法回答,心说要是你的事儿,我倒是能帮着管一下,可眼下明明就不是你的事儿,你让我怎么跟别人说?
他扭头看一眼还呆在旁边的混混们,冷哼一声,“我说,都散了吧,人家是来自首的,又不是你们抓来的。”
“嘿嘿,”一个汉子摸着后脑勺笑了,“花城人经常欺负人,我们也就是随便出出气。”
“出气也要讲道理,区长知道了,肯定要收拾你们,”廖大宝不耐烦地摆一摆手,,“咱北崇人不受人欺负’,下一句是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听到这话,拦着车不让走的几位,也忙不迭地让开了路,他们只是趁着北崇强势的时候,小打小闹挣俩小钱花,顺便出口恶气,这种事情要是让区长知道了,后果还真是不堪想像。
廖主任赶回区里,就是接近六点了,赶回区政斧一看,区长倒是还在办公室,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坐在外间一琢磨,区长为什么戴着一顶运动帽?